4、昆仑虚南(1 / 2)
晨光堪堪冲出天际的时候,九湮和刑天的棋局也才刚刚开始。
树下落英飘摇。九湮倚在石桌上打了个哈欠,随意地在棋盘上落下一子,懒洋洋地开了口:“对了刑天,这些日子怎没见到笙箫那丫头,你可知她去了哪里?”
“她?她我就不知道了。”刑天在她对面坐得笔直,“你不知道,这丫头最是神秘,她有时便是来了钟山,也不常与我搭话,只窝在你的山头诉说着许多往事,而后又会不动声色地离开。我只道她能来便好,哪里还会管她的行踪。”
“她必是嫌你性子沉闷呗……”九湮笑着叹道,“唉,遥想当初,那丫头一把鼻涕一把泪,还承诺了要守我到天荒地老呢!”
“也就只有你,还相信她的鬼话!”刑天落下手中的棋子,瞥了她一眼,“不过呀……拜冰夷所赐,钟山千里哪还有温度可言?你不声不响一睡万年,她耐不住,也是情有可原!”
“什么?她平日里句句与我要好,如今竟是被一点严寒吓退的?”九湮瞪大眼睛,用力拍了一下石桌,摇头道,“这嘴上和行动上差得可不止万八千里呀,果真不可信,不可信呐……”
刑天连忙稳住颤抖的棋盘,急道:“有何介意的?她既是海族的二殿下,那有水的地方便能寻得到她,不愁没有兴师问罪的机会。”
“为何要我寻她?”九湮不依不饶,“我醒了将近一个月了,却也都不见她来寻我!”
“这个……”刑天摸不清她是否真的失望,解释道,“你在此地加固了三道神印,掩去了所有气息,想必她不是不寻,而是寻不到你吧?”
九湮将手搭在唇边,对他小声道:“其实,我昨日已偷偷放出了一道烛火,传讯给她了……”
“啊?”刑天惊讶。
“不说了不说了!”九湮恹恹地趴在石桌上,摆摆手,“心凉……”
“额……”刑天执起一子,认真地想了想。
诚然,笙箫是极想念阿九的,只是她玩心太重,阿九那里又冰天雪地的,实在无趣的很,她待不住,所以隔三差五来溜上一圈,倒也无甚过错。只是作为同样相识相伴几万年的好友,她的嘴又实在太甜,往往哄得阿九不知东南西北,只道她才是最至亲至信的那个人,硬是把自己的地位都挤没了影。
真是单靠着一张嘴就赢得了阿九的心啊。
如此说来,阿九所言也不全然是冤枉了她。
该骂!
……
木子杞来到屋外时,便见院中有两人正在下棋,一人身着赤炎长衣,烈如火焰,一人身着玄青羽缎,安如磐石。
尽管这样的画面他已看了一月有余,但还是有些恍惚不适。
毕竟自己的世界里,向来只有一片清冷单调……
“木子杞,你来了!”九湮注意到他,起身笑道。
木子杞见她颜如朝露,笑如荆花,心下一暖,面上却努力地想要端住一个主人的威严,转头就去瞪着刑天。
刑天无辜:“你,你看我作甚?”他快速地反思了一遍,实在找不出任何过错,只能硬着头皮强调道,“我可未曾进过你那破屋啊!”
木子杞:“哼!”
“你们……”九湮正要说话,忽见远方天际飞来一道熟悉的蓝光,不禁愣了一下。刑天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也不禁皱了眉头,问道:“可是从极之渊的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