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尘埃落定(1 / 2)
贾蓉听闻,定睛看时,只见贾芸竟跟随着北静王的车驾,缓缓骑马入场,不觉大惊,颤声说:“怎会这样?”
贾珍毕竟持重许多,见状心中也觉得奇怪,只是面上不显露出来,四顾张望寻了一个相熟的太监,低声说了几句,又给了银子,不久那太监打发人来回话:“恭喜贾老爷。原来你们的族亲竟和北静郡王相识,郡王殿下十分喜爱,定要他做自己的侍读,已经向太子殿下报备过来,太子殿下不敢擅专,只说待围猎之后再做决议。”
贾珍又给了传话的人塞了银子,问道:“如此说来,竟有三分是真的了?”
来人笑着回话道:“依小的看来倒有八分准了。北静王殿下虽然年幼,却深得今上宠爱,不过一个小小陪读,他既然一意要了,圣上断无不允之礼。因而太子殿下也知道耽误不得,已经飞马去禀报圣上了。贾老爷倒要吩咐下去,命府里宅中备上香案,才是正理。”
贾珍会意,忙按照报喜的规矩重重赏过了那人。
那人也不推辞,再三谢道:“若非贾老爷发问,小人断不敢说到这份上。”便匆匆去了。
贾珍只觉得啼笑皆非,难道自己这许多日子竟是瞎折腾了?还有冯紫英竟然也看走了眼,还要教贾芸弓马之技,想不到人家早攀上正主,暗度陈仓了。心中既为陪读花落贾家而高兴,又为贾芸隐瞒和北静王相识而恼怒。这样沉吟片刻,终于吩咐下去,命令心腹先回府里早做预备。
贾蓉在一旁脸色铁青,他自己心术不正,眼见贾芸平白得了北静王的青眼,思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因向贾蔷嘲道:“你如今可还愧疚罢?自以为玩弄人于股掌之间,想不到人家早攀上了高枝,恐怕是伺候王爷不得尽兴,故而拿你泻火罢了!你还道我勾结匪类,如今你看看,那人既有王爷相护,又怎会出事?可惜了我的一百两银子。”
贾蔷心中羞恼,眼见贾蓉毫不留情,句句戳中他的死穴,他犹自面上强撑着,心中却如打翻了五味瓶,只是遥遥盯住北静王的车驾,依稀看到车中少年蟒袍玉带,肤色如玉,不由得悄悄握紧了拳头。
贾蓉看他这般形容,心中恼怒又加了一层,趁着贾珍没留意,隔着衣服在他屁股上摸了一把,形容甚是暧昧。贾蔷不防他竟在众目睽睽之下毫不遮掩,不觉涨红了脸,僵直了身子一动不敢动。
贾芸骑马随侍在北静王水溶车驾之侧,水溶却看也不看他,只是和自己的老师程子瑜说笑。贾芸倒也不以为意,他的目光,遥遥望向太子殿下所坐的方向,那里除了一出生就被立为太子、却已经历了两废三立的义忠亲王以外,衣香鬓影,还坐着不少后宫美人。贾芸知道,元春必然在那里。
这时小太监已经一溜烟的跑来,引北静王一行入席,看来看去位子却少了一个,小太监看了看贾芸,言声稍候,便要去找,程子瑜却突然挑眉笑道:“不必了。殿下和他一见如故,且让他与殿下同坐一席便好。”
水溶闻言大惊,皱了皱眉头,却没有出言反对,只是贾芸真个坐过来的时候,他悄悄挪了挪身子,似乎强行忍耐的样子。
这样又过了许久,眼看各家儿郎都已换好了衣服,英姿飒爽,贾芸却仍然安静坐在北静王案旁,垂首不语。终于太子殿下忍不住了,遣了侍卫来问,程子瑜清清楚楚的说:“芸公子昨日不慎伤了腿,不宜行猎。”
那来问话的侍卫便是一愣。这话传了出去,各人脸上精彩各异,只有元春轻掩了口,一副吃惊不能自已的样子。她原本说他有断袖之癖,自然是拒绝之语,断然想不到,他能为自己做到这种地步。但其实贾芸什么也没有做。他心中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