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娘不在屋也塌(2 / 2)
第二日花织夕准备回去了,却见羊元仲也拿着包袱一副出远门的样子,花织夕疑惑地问:“仲子哥,你这是?”
“我呀准备跟你一块去,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不行呀,临都县里你无亲无故的,到了那儿你怎么生活呀?”
“怕啥?我有手有脚还怕饿死不成!其实我老早就想出去外面闯闯了!”
羊元仲这一举动后来连他哥哥也知道了,于是羊家两兄弟都准备跟她一块去临都,羊母似乎也不愿意阻拦。单看花织夕一个小姑娘都能混的这么好,便想自家儿子肯定也能混出点名堂来的。
于是最后,花织夕便带着羊元仲和他的哥哥羊元青一块回了临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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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李府时,已是正月十五的早晨。
花织夕的精神一直很不好,但她知道回到李府就该是回到小西的身份,不应该带着不好的情绪,但就算如此,李府上下还是觉得小西哥哥变了,变得沉默寡言,心不在焉的。
羊家兄弟二人来到临都也没地方可去,花织夕便向陈伯恳求希望能留他们在李府干活儿,加上他们本就知道花织夕的身份,同在府中也能帮她一起掩饰。但陈伯却说府中仆人已经够了,大人去年就下过令说不能再招人。
虽是这样,羊元仲两兄弟也没气馁,他们干脆自己上街找活儿干。所幸羊元青念过几年书,很快就在药材铺找到一份工,巧的是这药材铺正是李府的药材铺。而羊元仲则成了某家菜馆子的伙计,总归有的吃也有的住了。
……
自从回来之后,花织夕照常细心地伺候着李长贤,一没差池二没耽误的。只是她一直很安静,就是被妙玉拉上聊天,她也是只顾听着没多心思参和。
李长贤本就觉察她有些异常,这日下午他准备诵完经就问个明白,只是他刚拿起经书,却见花织夕忽然上前,终于开口说了话,语气有些哽咽:“官人,小西也想跟官人一起诵经。”
“为何?”他不解。
花织夕摇了摇头没答话,她总不能将自己的伤心事拿出来让官人多添烦恼。
李长贤见她眼眶微红,发觉不对劲,这才想起自己曾经说过让她回老家接家人过来一事,于是忙问:“是不是家里人发生什么事情了?”
花织夕摇着头:“没事呢,官人且放心。”
她的家里原先也就只有阿娘一人而已。
李长贤见她不想说也不愿勉强,便道:“等你及冠之后若想成家,我便让你回去。”
说起来,花织夕不过是她娘当年硬塞进他马车里的,一不是卖身二不是还债,她想什么时候走,李长贤根本无权阻拦。
“官人不要这样,小西这辈子都不会成家都不会离开李府的,请官人收回这话,小西愿意一辈子伺候在您身边。”花织夕说着说着忽然掉下泪来。
除了阿娘,如今她最亲近的人就只有李长贤了,他虽是主,却待她极好。
李长贤看着她忽然落泪的模样,心里头顿时有些接受不了!
一个男孩子怎么哭起来比姑娘家还娇弱?
“到底怎么了?快说!”面对她的哭相,李长贤莫名有些焦躁。
“我……”花织夕咬了咬唇,迫于李长贤严肃的态度,也不敢不从了,“我娘在我离开家后半年……就已经过世了,我以为这次回去可以接她回来……”
心事一吐露,她也没啥好顾忌的,当着李长贤的面肆无忌惮地哭了起来。
李长贤闻言一怔,默默念了声‘阿尼陀佛’。
“官人……小西已经没有亲人了,还请官人不要赶我走,小西只想一辈子伺候在您身边。”
“好!只要你想留下,愿意多久就多久。”李长贤点头答应。
得到许可,她的心中一时悲喜交加,悲多过于喜,眼泪流的更厉害。
李长贤本想说些什么,但想到她是失去了母亲便没有开口:谁说男儿就不能流泪,更何况小西还是个孩子。
记得自己八岁那年,一心专心练武只因父亲一句:练好了武功就带你回家。可就在他满怀希望刻苦练习的时候,却被告知家中父母兄弟全部被问斩……
这种痛苦李长贤比任何人都明白,于是出于同情他便不自觉地抬手摸了摸花织夕的头。
得到官人安慰,她也放肆了,直接趴在他跪坐的大腿上呜咽哭泣着。
李长贤叹了一声,双手抱着她的肩头,只是希望能给她一些安慰。
只是。
此时端着贡品准备进佛堂的大丫鬟却看见了这一幕,自家大人正抱着西哥哥,从门缝里看去西哥哥的背影简直像个姑娘!
大丫鬟吓坏了,干脆端着贡品往回走,直接将这事告诉了妙玉。
……
“不会吧!”妙玉吓傻了,“你说西哥哥和大人?”
“是啊!紧紧抱在一起,那个亲密呀,让人差点以为是哪个不要脸的小丫鬟在勾引大人呢!”
“春燕姐,你切莫声张出去!这事儿可关乎咱大人名声,要是被大人知道了一定把咱们赶走!”
“是是是!我绝不会说的!”
看着春燕丫鬟离开的背影,妙玉惊得张大了口:原来大人一直不肯娶妻是因为这个!不行!西哥哥可是正常男子!她一定要让西哥哥远离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