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劝诫(2 / 2)
郑金莲见他半天不开口,又流泪道:“罢了,仙师还是不要为我得罪皇后了,就让奴家自身自灭吧!”李广替她擦擦眼泪,笑道:“这也不是难事,我正要报皇后当年鞭笞之仇。”
“嗯!”郑金莲心满意足的点头,也不枉她白白的陪这个阉人了。
唐寅是开春后来到的京城,张鹤龄的人等到他后,立刻汇报给了张音,张音已经十几年没有见唐寅了,一时之间却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件事情才不算是唐突。
张鹤龄道:“那唐寅意气风发,风流不羁,与他同行的还有江阴人徐经,这两人来京城后,四处会友,徐经有钱,人又大方,如今两人在京中有颇有盛名,京中传言这两人会试必中。”
“你替我传话给唐寅,约个时间,就说是故人相见。”
“这不太好吧,若是陛下知道了……”
“你找可靠的人去办,做的隐蔽点。”张音本身对唐寅就没什么爱慕之情,当年与他私定终身的事情,现在想来就是小孩子之间的玩笑话,她只是不忍唐寅落到后来的悲惨境况。
到了约定的那一日,张音过了晌午才出宫,她是皇后出宫自然也无需别人同意,只说是昨日晚上梦见母亲,甚是想念她,因此要去寿宁侯府祭拜,也不张扬,只带了几名侍卫悄悄的去了寿宁侯府。
先去家祠祭拜了金氏,张音只见了两个弟弟弟媳,然后只留在鹤龄一人说话,鹤龄道:“已经安排好了,我亲自守着,不会有闲杂人等过来。”他把张音带到府后一个偏僻的亭子后就离开了。
唐寅拿着酒杯,抿了一口酒,然后一饮而尽,道:“好酒,好酒!”
“那是当然,这可是内造的桂花酒,市面上可是买不着的!”身后传来一个幽幽的女声。
唐寅回头,也不多惊讶,只是淡淡地说:“不知我该叫你张小姐,还是皇后娘娘?”
唐寅今年也有三十岁了,他这些年境遇似乎是不太好,两鬓已经染上了点点白霜,他的眼睛也包涵风霜,不似十几年前少年初遇时的清澈了。他见张音盯着他瞧,又笑道:“清朝搅明镜,元首有华然。怆然百感兴,雨泣忽成悲。”
张音心中一酸,换了个话题,道:“我该恭喜你呀,唐解元!”
唐寅微笑:“家道中落,若不是为了生计,谁愿意收这浮名的束缚?像柳三变一样做个白衣卿相已不是更好?”
张音道:“柳三变科举失意,才有忍把浮名,换做低吟浅唱的感叹,你如今高中解元,前程可期,是万万不能相比的。”
两人沉默了下来,好一会儿,唐寅打破沉默,“李园园的事情,我很抱歉,知道你过得很好,我就放心了。”
张音真心实意的说:“我过的很好,你呢?”
唐寅慢慢地讲诉他这些年的际遇,有悲伤的事情,父母妻儿皆过世;也有快乐的事情,游历过哪些地方,结交过哪些有意思的人。张音微笑着听他诉说,两人就如同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般喝酒聊天。
唐寅看着杯中澄清的桂花酒,笑道:“这内造的桂花酒虽然好,然还是不及江南的桂花酒清甜,那年我去杭州,在西湖边上的一家小酒肆喝过的桂花酒才好喝呢,提着一壶酒,漫步苏堤之上,在月色之下,闻着桂香、荷香,真是人生一大乐事。”
张音听得出神,心中向往不已。
唐寅突然说:“你后悔吗?”
“恩?”张音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咳,我说傻话了,你今日找我有什么事情?”
张音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自你与徐经进京后,行事太高调了,容易引起祸患,你在会试之前别出门交际了,闭门读书吧。”
唐寅侧目:“可是我们得罪了什么人,你听到了什么风声?”
张音道:“洪武年间的南北榜案难道你忘了吗?南北举子之间的矛盾由来已久,你们如此高调行事,被有心人捉住把柄,该怎么办?朝廷为了平复民间的舆论,就算查明事实,也会权衡处理,届时吃亏的还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