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画卷（1 / 2）

朝人冲来的石子忽然就停在了半空，再不前进，也没有落下。被折玉的内力阻在了半空，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将那石子抬住！

那少年如何见过这种阵势，惊得抽气一声。正是这微微得响动，叫折玉将他所在方位认得清清楚楚，气劲再出，那石子受他内力鼓动，朝少年飞了过去。

少年吓得往后一退欲要躲闪，那石子却仿佛长了眼一样紧紧跟随，他害怕地闭起眼，却没感觉到疼痛。只觉有东西从耳畔擦着掠过，卷起得气流留下一丝凉意。

折玉只是想吓吓他，并不打算伤他。不过对他来说，要打中容易，要故意不打中就难了。这一个小小回击实则精妙，要是有什么武林高手在旁，见到此招，必定惊叹。

少年再睁眼时，就见那石子忽如鲤鱼跃水，直直往上。“哗啦”几声，少年顶上树冠被炸得枝叶四散，纷纷落下。他还倒霉了点，那树上恰好有那么几只虫子，掉在身上直让他吓得魂飞魄散，哇哇大哭大叫，疯狂跳起来把虫子抖落。

折玉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只是听少年惨叫猜到些什么，没什么情绪地道：“我看不见，抱歉。”

高个少年看弟弟被惩治得厉害，顿时扯着嗓子大吼：“来人啊！瞎子打人！快出来帮忙！”

曲盈盈骂道：“谁打你了！睁眼说瞎话！”

折玉才不理他们，抓起车夫的手问：“冯老，没事吧？”

车夫连连摇头：“没事没事，就被砸了两下，破点皮而已。”

折玉放下心，这才去摸已经跑到脚边蹭人的黄犬，检查伤势。

车夫知道他这样摸来摸去不方便，也帮忙看着：“没流血，阿黄身手好着呢。”

言语间已从罗府里冲出来几个家丁，高个少年指着折玉就道：“打他！他打我弟弟！”

那几个家丁出门之后怎么也没想到会是刚刚进府与他们老爷商谈之人，这下也犹豫不敢上前，少年怎么喊也不见他们动一动，又是大骂他们废物。

只不过没能骂上几句，罗岩的声音就冲了出来：“都干什么呢！”

两个少年没有噤声，反倒见了靠山一般，更加张牙舞爪。直到被罗岩喝止才住了口。

“我看这两个孩子出手伤人，还以为是附近山野里的粗蛮顽童，正想出手教训……”折玉摸摸阿黄，直起身来微微一笑，“原来是罗家小少爷，实在没想到，倒是我越俎代庖了。”

这话里带刺，所谓子不教父之过，罗岩被暗讽教不好儿子，一点没大户人家该有的涵养，哪里还能面不改色。只不过确实儿子惹事在先，折玉他又得罪不起，也只能赔笑道：“小孩子不懂事，禄存使勿怪。”

“你你你！瞎子你说谁呢！”高个少年暴跳，“爹，他胡说！”

罗岩大怒：“不得无礼！”

折玉也没什么生气的迹象。被人用轻蔑的口吻叫瞎子，这种事他早就没什么感觉了。只不过小时候被熊孩子骂，长大了还是被熊孩子骂，真是有些无奈。

折玉淡淡道：“伤狗伤人，二位少爷难道没做？”

刚刚被几只虫子吓哭的那个小的恶狠狠地道：“一条狗和一个下人而已，打就打了！”说这话时都还有点害怕发抖，但一想亲爹就在身边，顿时又无所畏惧起来。

“混账！”罗岩看他还要嚷嚷添乱，气得一巴掌就往他脸上扇了过去。

“啪”的一声，响亮得很，小少爷愣了一下，哭得更大声了。

折玉摇摇头：“小孩子不懂事，罗当家不必如此动怒，这样打孩子也不好。我倒是知道几个严厉的私塾先生，罗当家诸事繁忙，定是无暇顾及两位小少爷，小少爷才乖张了些。若是用得上，罗当家可以告诉我，我帮忙问问。”

罗岩笑容勉强：“好说好说，我这两个小兔崽子就是野惯了，一定好好教训。你们快把两位少爷带回家去！”

家丁这才敢把又哭又闹的俩熊孩子拖进门去，罗岩又来跟折玉说几句好话。折玉云淡风轻地表示理解，他就神色尴尬地进去了。

看那门口没了人，曲盈盈冷哼：“这种爹也就只能教出这种孩子！”

折玉摇摇头。

车夫冯老道：“禄存使，我们回去吗？”

曲盈盈搀扶起折玉，往车边走。

“啊！”到了车前，曲盈盈突然发觉有些不对劲，没有直接上马车去，左右看了看道，“余少侠呢？他不会自己回去了吧？公子，我们还等不等他？”

“他不在吗？”折玉想了想，“等吧……”

奇了怪了，那么大的一个人在旁边，他根本就没有发现人家已经离开了。

似乎是签完契约出门，就一直没听见余霁的声音……余霁走路特别轻，没声音，动作也完全没气息，对他这个看不见东西的人而言，就跟个鬼魂似的。

所以他突然就离开，折玉不特别留心，也难以察觉。曲盈盈刚才又因为画的事魂不守舍，更是没注意余霁这人。

不知道他是先走了，还是有点事一会儿就来，反正还是先等一等，等不到再说。

两人往旁边走了走，移到门口那棵大树下等。下午还是有些热，

“罗家人真是过分。”曲盈盈蹲下来去揉阿黄脑袋，声音闷闷的。她又把罗家人数落了一通，说到后来又提起了那幅画，一时语调有了些哭腔。折玉忙安慰道：“没事，不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