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婆家（1 / 2）

乐天：“有没有女朋友啊？”

宋东沉默了两秒,道：“没有。”

乐天大喜过望：“那有没有男朋友？”

宋东无语凝噎，正要骂他不务正业，却听从卧室里传来一阵高亢刺耳的叫喊声，宋东立刻起身，一把推开宋母的房门，只见宋母正背对着他打电话,而那疯狂的声音正是从电话里传来的：“不要脸的sao货,竟然敢偷家里的钱跑路，我警告你，你要是再不带着小gou杂种回来，我就要报警了！”——不用说,能发出这样高分贝叫骂声的人只有他的大姑，那个处心积虑想要榨gan他们母子最后一分钱的女人。

宋母捧着电话唯唯诺诺地听着，全程只是浑身颤抖，却不敢回应什么,那边终于骂够了，又换了个人来接电话,听声音是个上了个年纪的老女人,语气十分怜悯,先是假惺惺地关怀了一下他们母子独居的生活，然后开始阐述“有亲人的地方才是家,家才是你的避风港”的大道理，最后才说出她的真实目的：“我儿子的安葬费你都拿走了？”

宋母气得脸色发白，嘴唇哆嗦着道：“你还说什么安葬费,不是早就被你那几个女儿盘剥走了么，现在还来跟我要什么钱，我哪来的钱？”

“不可能。”宋婆婆冷冷道，“你身上一定还有钱，不然怎么敢带着那小子离家出走？”

“天杀的！”一向温顺的宋母竟然爆出一句脏话，“你们这是要把我往死路里逼啊，我都已经这样了你们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为什么？！”

宋婆婆威胁道：“别装可怜，我儿子那么孝顺，他的钱本就应该是我的，我告诉你，你跑得了一时跑不了一世，迟早我们能找到你！”

宋东一个箭步冲上去，劈手夺过母亲手里的电话，双目通红，露出嗜血的光芒，恶狠狠道：“好啊，来找我们啊，有胆子你们就来啊，叫上三叔四叔，我就在这拿刀等着你们！你们敢来，我就敢杀，一刀穿透你们的心脏，然后把肠子一寸一寸挖出来，灌满钱币再塞回去，你们不是喜欢钱么，嗯？那就来啊，你看我敢不敢杀人！”

状似濒死野兽的绝望嘶吼在房间里回荡，那边吓得挂了电话，只余机械的“嘟嘟”声回应着他的愤怒。房间里死一般的沉寂，宋东双拳紧握，两臂青筋暴起，全身紧绷地站在原地，半晌，宋母抽噎着抱住他的头，痛哭道：“是我对不住你啊，我的儿，是妈没能耐……”

宋东眼眶中噙满泪水，不住轻抚母亲的背：“不是你的错，妈，不是我们的错，我会长大的，我会变强的，总有一天我会让他们再也不敢欺负我们的。”

乐天站在一旁震惊地看着这一切，在他的生活中，从来没有也不可能会有这样的遭遇，或许曾经耳闻过谁家的是非，却也只是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议论两句就过去了。可当这一幕真真实实地发生在眼前时，他终于明白了什么了什么叫做无能为力，什么叫做绝望的呐喊。

母子二人哭了一会，宋东想起旁边还有个小尾巴在，连忙擦了把眼泪，看向乐天道：“没吓着你吧？”

乐天却仿佛被吓傻了一样呆呆地站在原地，只是眼睛越来越红，越来越红，半晌，眼中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掉下来。

宋东吓了一跳，惊道：“你哭什么？真被吓到了？”

乐天扯着嗓子嚎啕道：“呜呜呜哇哇哇我好生气啊，我好想揍他们一顿啊！”

“……”宋东被他逗得“噗嗤”一声笑了，道，“要能揍我早就揍了，哪还轮得到你。”

乐天道：“怎么能就任由他们这样欺负！大不了打官司，我帮你找律师！”

宋东摇摇头：“你不懂的，我们母子所有的社会关系都在老家，如果和他们闹翻，那么全村的人该怎么看我们，我倒是无所谓，可是我妈，她终归是要回去的。”

乐天似懂非懂，宋东道：“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乐天：“啊，你还没给我讲题呢！”

宋东挑眉道：“刚才心不在焉的，这会倒是来学习的劲了，今天算了吧，你回家去补作业，把不会的题目圈出来，明天到班里我给你讲。”

乐天：“不来你家了么？”

宋东顿了下，道：“家里事多，怕影响你学习。”

乐天：“不影响不影响，我就喜欢事多，事情越多我学得越投入！”

宋东十分怀疑地看了他一眼，心中几乎可以肯定面前这人是怕伤了他的自尊心才这么说的。

见宋东面色勉强，乐天举四指发誓：“真的，我在家里根本学不进去，除非听摇滚乐。”

宋东拗不过他，只得道：“好吧，明天再说，今天先回去吧，我送你下去。”

告别宋母，乐天随宋东出门，上了车，系好安全带，想了想，摇下车窗探出个头向宋东道：“喂，我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宋东沉默了两秒，哭笑不得地捏捏他的脸蛋：“没有，没有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