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朕的第四条命】(1 / 2)
司祁找的这家镖局是个家族性质的小镖局,姓卫,祖上便是武学世家,家中目前还有人在宫城禁卫军里做队长。
据他们所说的镖局规模来看,这种配置算是很优异了。
而卫家镖局这一趟押镖去江浙,就是从京城这块,过了河北地界,再走山东那的官道去江苏算完事。
因为江苏那便有他们的分局,而且他们这一趟还是急镖,基本上算日夜兼程地赶去了,按一般的路程,从山东那边走陆路,中间还要渡过黄河才能到江苏。
正常作息算下也得一个月左右,可人这边只有二十天。
卫家管事就再三问司祁两人愿不愿意跟,司祁表示,巧了,他们也只有三十天,一样紧。
傍晚时,司祁和苏莺语就回去收拾行李,跟着卫姓人家住到了另一家客栈去。
交了些钱算伙食和车马费,这事算顺利达成。
在这场交涉里,从始至终是司祁一个人参与,苏莺语就在一旁看着,并不太上心。
实际上苏莺语这人就是有些懒懒散散,仿佛随时都很疲惫似的。
而与之相反,司祁却格外上心,晚饭时又去和镖局的“兄弟们”寒暄喝酒。苏莺语看着他一碗一碗的酒水进肚,颇有些好奇地去观察他的反应。
脸会红,喘气会粗,对面的人跟他哥俩好的吆喝,唾沫星子横飞,司祁还得努力控制眉头的扭曲,眼角的抽搐。
逞强。
想着,苏莺语低头吃菜,她此刻还是男装,清隽干净,个子小小的,乖乖的就坐在那。
押镖的一帮糙汉子愣是都离他远远的,不为啥,就待人身边太违和。
用一个不太合适的说法来讲,就是苏莺语扮作的这位“小兄弟”太仙,也太傲,没他哥哥来得亲切,一个眼神就叫人不好意思靠近。
……
又过了一会,夜幕渐深,苏莺语是扶着司祁进的房间。
她似乎是腼腆内向地跟卫家镖局十余人道了谢,便把门关上了。大家先前对她清冷的观感便有所改变,想着可能只是人面生,害羞。
而这一边,苏莺语自然想不到也不在意别人有什么看法,她此刻全部的注意力都被司祁夺了去。
因为他,喝醉了,并且,话超多。
“卫家的镖局是设在京城里的,他们这趟你也看见了,货少,但派了十五个人,而且这些人还都是本家的,不是雇来的武士……”
司祁趴在桌子上,手里提着茶杯,有节奏地用它敲桌子,又有节奏地絮絮叨叨。
嗙,嗙,嗙……
“你想这运的东西得多贵,我就好奇多问了一句,结果那边管事却说这是“暗镖。”
司祁蓦地停下敲桌子的动作,两手撑起脸,挤揉着自己两颊的肉,含糊不清地冲着苏莺语问:“你……几刀……绳么四‘暗镖’吗?”
苏莺语听懂了。
你知道什么是“暗镖”吗?
她看着司祁的眼睛,兴许是酒气上来吧,红红的,泛着雾气,没那么清澈。
真是难见。
于是苏莺语就点了点头,看到司祁晃了下脑袋,立马坐正了,给高兴得。
“原本一般的运镖,东西丢了镖局是得按原价赔的。但是若委托方隐瞒了要运的内容,而所运物失窃了,镖局也不赔偿。”
“保密?”
苏莺语突然出声,疑惑了下司祁说话怎么不迷糊了,却没问出来,而司祁这厢恍惚了一下才反应道:“就是保密,这种活得双方都信任,委托人那边给的货不能是盐铁,□□一类官府禁的,而镖局这边,也得武力超群和信誉服人。因为没人能保证押镖的人会不会临时卷货逃走。”
“毕竟暗镖就是这种行规,双方风险都大才有保障。”
司祁一边说着,晃悠起身拿起了下午时买的刀,细细用帕子擦了一番,语重心长。
“有点不对劲。”
苏莺语倒是不太上心,撮了一小口茶水,“嗯”了一声。
司祁搁她旁边坐下来,又继续念叨:“江浙在发水患,京城里有人往那边送东西却要用暗镖,还是加急的。”
“而铤而走险委托暗镖无非是因为这要运的东西见不得人,你别看镖局里明文说禁止是这样是那样,说怕官府查。”
“其实官府根本管不过来,而且这种镖局运货,官府的人也根本不好拆包装,各地跑镖的又都脸熟,轻易就会让人进城门。”
“而且,我也问了卫家管事,为什么不走大运河,直达杭州也就二十天,他跟我说是因为黄河水患。可不说黄河是下游水患不影响运河,退一步来说就算影响到了运河,他们也完全可以在江苏地界找地停。”
“你怎么想?”司祁兴致勃勃地问苏莺语,然而苏莺语并不想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