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夜晚(2 / 2)
【戴维:我还是好奇,你为什么会知道这种事啊……不方便讲就算了,说来听听?】【三也:未来三年,全球的发展趋势。大到担任下届总理的是哪一位,小到明天哪条路上将会堵车】
【戴维:!!!!!我相信你!!但你确定不是在开玩笑吧?!?!这真是太令人震惊了,前天赶场路上,我还在为堵车发愁,我这辈子都没想过会有这种事发生,不过话说回来,知道这么重要的事,你为什么不自己占据先机?反而让给别人?】
【三也:精力有限,还有其他问题吗?】
【戴维:没了……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我觉得这件事太简单了,完全用不着别人,而且我这里距离××游戏开发公司不远,不就是一台笔记本吗,交给我吧,我就能搞定!】
池先声提起唇角,目的已经达到了。
【三也:你要知道,如果失败,后果是很严重的。】
【戴维:套用一句中国的老话,富贵险中求……】
门没关严,留了一条缝。助理已经睡着,一条腿耷拉在地上,被子只一角搭在肚皮上,大部分堆在脚底。他打着小呼噜,宛如一辆兰博基尼开过去的声音。
戚野围着浴巾,大摇大摆,敞胸露怀地走进来,皮肤麦色,背阔肌宽厚,一副很好戳的模样。池先声只瞅了一眼,就收回视线,想起只去过一次的健身馆,他再次安排上行程,迟早会有的。
浴衣穿在池先声身上长及双膝,而现在,只到戚野的大腿上方,袖子也短一大截,活像汗蒸服,实在不忍直视。
他没忍住,嘴角微微弯了弯,戚野的视线立马射了过来,漫不经心道:“很好笑?”
“没有。”
池先声抿了抿嘴,一脸平静,决定给戚野留点面子,回身时,失手打落桌上的钥匙,他弯下腰拾起,肩膀细微颤动,眼中含笑,憋得脸色微红。
突然下腰,后背露出一小块皮肤,戚野凑近,指腹轻轻碰了碰他后腰偏上一节脊骨的位置,声音暗哑:“刺青?”
“不是,”随着触碰,池先声的身体颤了一下,他迅速起身,笑意全无,神色慌张地拉了拉上衣,遮住后腰和脊骨,再次重申,“没有刺青,你看错了……”
“好好好,不是就不是,我理解,毕竟谁都有过一段青春叛逆时期。”
戚野以一副过来人的口吻,格外宽容,“不就是一串英文吗?突然我想起一本书,书中有句话,一看见你的刺青,我就记起来了,‘Nobodygrowsoldmerelybyanumberofyears’——”
“……下句是什么来着?啊,我想不起来了……”戚野说着,抓了抓头发。
池先声沉默不语,丢过去一块干毛巾,他知道戚野是在套话,一字一句念出来的,正是纹在脊骨上方的一串英文,而下面那句话,则是戚野刚刚看到,也正好想不起来的后半句。
“‘Wegrowoldbydesertingourideals.’”池先声盯着指尖,轻声轻语补充完后半句,脸色苍白。
“我纹过,让我想一想,应该是18岁那年,”戚野双手撑住膝盖,尽管衣不蔽体,却仿佛正经起来,
“当时就觉得自己老大不小了,要告别曾经年幼无知的我,而且一定要是在18岁成人之际,当时早一天,晚一个小时都不行,只有这样才特别有意义。”
戚野赖在床上,抽出一枝烟,没点燃,只夹在指端把玩,低声耳语:“你知道我纹的是什么吗?”
他摇了摇头,戚野没说过。
“可惜我后来洗掉了,因为它已经衬托不出我的帅气逼人。但是无妨,你睁大眼睛,可要看好了,展现我能够穿透灵魂,直达内心深处的绘画的时候到了。”
戚野叼着烟卷,忽然拽过他的手臂,拿起一旁的蓝色中性笔,摘掉笔帽,低下头,在他手背上,缓缓画出了一个大圆圈,两只尖耳朵,点了一双芝麻眼,插座口,以及一串翘起来的绕成圆圈的尾巴。
“当,当,当当,”戚野自带配乐,笔帽一合,就画好了,“一只小猪,人见人爱的小粉猪。”
池先声面无表情,一双眼冷冷地瞅着他,充满了“你看我眼里这个人怕不是个傻子吧?”的质疑。
“是不是很可爱?”
不是。
“我纹在脚踝,洗掉时,异常后悔。”
池先声下意识望向他脚踝,戚野支起左腿,饶有兴致地指给他看,已经看不出痕迹了,很平滑的一片肌理。
“洗过很多次?”
戚野有些意外,随后一头倒在床上,伸展四肢,霸占着他的位置,翻来覆去,还打了两个滚,一脸不堪回首。
“五次,一个痛苦又漫长的过程。前三次洗,每次都会流很多血,起一片红红的水泡,大大小小,场面能把密集恐惧症患者吓死,冰敷,上麻药,都无法缓解万分之一的痛,不过后两次就渐渐恢复了。”
池先声一声不吭,大概能体会到当时的画面和感受。
“纹的时候,也很痛吧?”戚野玩着窗边的纸镇,浴衣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
“没有洗时难忍,”他背对着戚野,戳了戳藏在睡窝里的墩布,垂下目光,“像一根针刺进身体,无休无止地搅拌,开始以后,无法暂停。”
“来,”戚野招招手,顿时有了精神,“我给你吹一吹,就不疼了。”
池先声抬手拾起叠好后,放在床角的毛巾被,眉梢蹙起,用力砸了过去,冷哼一声,拿起换洗的衣服,去了浴室。
用保鲜膜缠住指腹,他很快冲好澡,取下来的时候费事,用了点时间。
“其实我刚才就想问了,”戚野撩起眼皮,“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池先声拿起刚才递给戚野的毛巾,慢吞吞地擦拭头发,“划伤。”
“那你这个伤真的是一点都不矫揉造作,”戚野顿了顿,目光深沉,若有所思,“我有一个惊喜,正想告诉你。”
池先声报以疑惑。
“有场绝地求生的线下赛,最近要举行——”
不用戚野多说,他已经知道,是队长电话中提起的那场比赛。
本市举办。
“就在这个城市举办。”
会馆中心。
“××市会馆中心”
明天是第一天海选赛。
“海选赛定在一周以后开始。”
???
池先声瞬间懵了,“不是明天吗?”
“嗯?”戚野垂死病中惊坐起,“你知道?”
“听别人说过。”池先声望着他,木木地回答。
“假的!”戚野一口咬定,“我有内部消息,以我为准。”
“可是……”池先声犹豫,“我都报完名了。”
戚野扯了扯嘴角,斜眼睨着他的手,“你打算拿安慰奖,一个小水枪?”
“……小水枪也不错。”池先声真心实意地回答,尽管他是冲着第一去的,但也不能因为小水枪小,就嫌弃它。
下一秒,戚野凌空而起,猛地拽住他衣领,池先声被按在床上,戚野淡淡地冷笑,挠着他腋下,腰际和脚心,左戳一下,右戳一下,“你还真是心挺大的,什么都不挑是吧?”
池先声像条死鱼,瘫在床上。他也很想随着戚野的刺激,产生应激反应,左摇右晃,配合一下。
可惜,他没有痒痒肉,只能干巴巴地看着,一脸\"如果你认为我怕痒,那你怕不是个榆木脑袋吧?”,然后淡定地哦了一声。
关于戚野是不是榆木脑袋,池先声并不是很想回答。
因为转瞬间,戚野反应过来,停了手,摆出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池先声正斟字酌句,好好回答一下,争取把戚野对他错误的认知,借此机会全部抹平。
突然死鱼被翻了个面,一巴掌重重地落在臀鳍上。
这是一道家常铁板鱼。需按照自己的嗜好给鱼身涂好腌料,之后使用七成力度拍打,使其入味,而后将鱼身放置铁板,慢火煎熟即可。
僵了半晌,池先声反应过来,这并非私家菜教程,而是暴打现场。
他一动不动趴在床上,脸埋进枕头里,层层冒着热气,从脸颊一直到脖颈红透了。
少顷,喘不过来气,池先声偏过脸,咬住手指,骨节间尽是泛红的细小咬痕,他哭得默不作声,鼻子都红了,刺激出来的眼泪全部蹭在枕头上。
从小到大,就连池歌都没打他,现在火辣辣,一抽一抽的,且后劲反上来,越来越疼。没忍住,池先声打了个小小的哭嗝,羞耻得缩成一团,不敢抬头。
很想骂人。
还很需要痒痒肉。
作者有话要说:-
[Nobodygrowsoldmerelybyanumberofyears.Wegrowoldbydesertingourideals.]
年岁有加,并非垂老,理想丢弃,方堕暮年。
——塞缪尔·厄尔曼,《青春》
谢谢小天使的支持,作者君近期调整状态,暂时下线。我是今日份的草稿箱,明天见!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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