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2 / 2)
果见山林外,十几二十几个劲装男子,推着三辆装满油罐的手拉车。
油罐很重,这些人走得并不快,他们有说有笑:
“这几罐下去,可够南岐山这些龟儿子们喝一壶的!”
“你还笑得出来!要不是你地图没勘好,寨子西北边现在也被烧光了!日他奶奶的!竟然被一条河给坏了好事!他妈个巴子,老/子这些油还没用完,今天晚上还得烧一趟。”
“依我看!不能省啊!没用完就先把这些用完,不如我们在林子里也放点火,搞不好,南岐山整座山林都被我们烧光了呢!”
“烧吧烧吧!天快大亮了,咱们先把这些油也烧了!真像你说的,搞不好整座山烧光了!雇主会不会给我们加钱啊?真要是这些油没把山火烧起来也没事!咱们先回去把事情报给雇主,看晚上火势如何,根据需要决定剩下的寨子,是继续烧,还是我们叫上全部弟兄来围剿,嘿嘿,听雇……”
雇主两个字还没有说完,他忽然发不出声音了。
人们看见他站在原地,张大了嘴巴,嗓子里发出“咯咯”的怪异声音,下一刻,他双手捂住了脖子,从指缝间,竟然流出血来。
二十个劲装男子,这才纷纷回首,只见顾云眠正立在他们十几米开外的地方。
在他的手里,还捏着几枚阳春之际稚嫩的新叶。
“你是……”
劲装男子们,纷纷抽出背后的长刀,有人试图恐吓顾云眠,也有人被顾云眠突如其来的远程攻击震慑到,惊疑之下试图问询顾云眠的来路。
而顾云眠,根本不给他们这个机会。
他五指挥出,就是十三枚叶子如利刃一般飞出。
其中五枚贯穿了五人的脖颈要害,其余剩下的,被反应迅速的刀客们给截住。
“好惊人的手法!”
人群里有人发出恐惧的惊呼。
他们这才意识到,眼前的人是索命的厉鬼,他连战斗时彼此自报家门的规矩都不守,他不言不语,对他们不理不睬,他只有一个目的——
让他们死。
上一次,顾云眠因为隐疾复发,落于下风。
可此时,全盛时期的顾云眠,只用了半柱香的时间,就将众人尽数斩杀、焚尸。
顾云眠折返地牢的时候,谢春深果然已经不见了。
想是被移交到了安全的地方。
刚才顾云眠有重要的事情做,把他交给了他的同伴,现在他手上的事情告结,他仍需从谢春深身上下手他的计划。
寨子里东南方的大火仍在继续,但是却不再蔓延,土匪们不知道什么原因,只知道火海还在原地灼烧,却不再吞噬其他区域。
秦长老带着谢春深,让谢春深跪在曲水河旁。
秦长老沉重地道:“知道吗?寨子能得救,多亏了这条河。”
他斜睨一眼谢春深,叹道:“兴许是你娘在天有灵保护你,竟然隔开了火海,河这边的寨子,竟是丝毫无损,是你娘在保佑你啊!你娘和这条河有些渊源,你跪这条河,就是跪你娘!而河对岸,是你爹宾天的地方,你好好跪在这里,把你爹的那半儿也跪了,给你爹告别。”
见谢春深不言不语,痴痴呆呆。
秦长老在他的脑袋上轻轻拍了拍,哄道:“孩子,说点什么,跟你爹告别。”
谢春深喝过的烧刀子还在烧心,他头昏脑涨被强行叫醒,意识尚未清醒,模模糊糊他就看着隔岸幕天席地的火光。
烧得真透彻,烧得真好看啊!
明明晃晃,似乎把他心里的凄冷都照彻了。
朦朦胧胧间,他看着一个人背着漫天火海而来,站在河的对岸,停住了脚步。
有熏风撩起那人黑色的发。
谢春深看不清他的脸,但他忽然对着火光发出了吃吃的笑声,他眼里边水光涔涔,可他指着对岸,笑得腼腆而青涩:“真好看……”
秦长老掏了掏耳朵,黑青了脸,道:“什么好看?”
谢春深的手指摇摇晃晃,指着对岸刚走过来的顾云眠:“他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