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2 / 2)
谢春深“嗯”了一声,只觉上下梯随着守梯人的动作摇摇晃晃。
他原本是有些轻微恐高的,稳稳当当的还好,这在四层楼的高度摇晃起来,谢春深的手心也冒出了冷汗,他先跟守梯人说不要用蛮力,他不着急,先去检查检查怎么回事,再来试。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他连嘴巴都没有张开,上下梯的上方忽然传来一阵古怪的声响,他都还没反应过来,只觉脚底的梯面骤然倾斜,饶是他抓着扶手,也被这一阵剧烈的动荡给扫了下去。
眼前一花,一阵悬空的失重……
紧接着,他听见“嗵”地一声,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那守梯人追到楼崖边,他吓得裤子都湿了,他张了张口,声嘶力竭地大声喊着:“来人,来人!”
他用尽了力气,声音却是嘶哑的。
花月楼楼层越是往下越是热闹,很快,一楼到三楼就凑了一二百个人出来,一时间人头攒动:
“怎么回事?什么声音?”
“上下梯坏了,好像□□坠了!”
“有人在上边么?有人在上边么?”
“有!”
“几楼下来的?”
“好像还是七楼下来的人!”
“天啊!七楼的都是天王老子!天啦,夭寿啦!大新闻!七楼,是谁知道么?不会是修罗王吧?”
“是修罗王就好了,修罗王那么厉害,轻功那么好,坠个□□而已也不会伤着,怕就怕坠的是不会功夫的人。”
“嘘,刚才我看见了……那个人,就是修罗王上次带来的乡下小子。”
“什么?!”
“上次修罗王开放戏台,还请了最好的戏班,就是为了给那个小子看戏,就是他,掉下去了。”
许多人听了,哈哈大笑起来,更有人道:“福薄命浅,这等荣宠怎么消受得起!这不就是典型的心比天高,身为下/贱,本以为攀了高枝,结果命薄镇不住,摔了个粉身碎骨……啧……”
身边的人连忙捂住他的嘴:“闭嘴!你活腻了?在花月楼说这样的话!”
大紫从花月楼外回来,手里提着一只貂儿,一边走一边看着在貂儿身上取下来的包裹,包裹里是一封信,打开一看,果然是小叶子的笔迹,这封信是写给逸风,向逸风求救的。
大紫心想,都被关在密室了,还不安分!他是打算把这封信交给顾云眠看的。
她正在把那貂儿往她身上的袋子里穿,就看见楼子里外人们成群成群挤在一起,她眉头皱起,道:“你们挤什么,不知道花月楼的规矩么!”
“对不住对不住,就是想看看热闹,花月楼的上下梯坠啦!”
大紫扒开人群,问:“什么坠了?”
这下不等别人回答,她自己已经看见了,花月楼的上下梯坠了。
她朝着一楼的地上望去,只见一楼梯井的井口,因为被梯台砸下来的原因,竟然封住了。
她问道:“可有人受伤?”
“不知道,刚才有个人正好在楼梯上,被吞了。”
“几楼的?”
“七楼的。”
大紫开始慌了,她走到被封住的梯井口,怒声问在一旁试图翻开封锁的侍卫:“你们怎么回事!守梯人呢!他找死么?□□的绳索是用金蚕丝做的,若非人为破坏,万万不会断的!而你,你,你,你们天天守在这里,怎么能让它被人破坏?守梯人不是天天都会检查?你们……等大公子回来,你们死定了!”
大紫用手扒着封住井口的那堆废墟:“人呢!人呢!不是说坠了一个人么!怎么不见?他在哪?还活这么?他人在哪?”
那侍卫悄悄地道:“被吞了,掉下梯井了……”
大紫更慌了。
她叹道:“这□□是机关偃术所制的,井口被外力封住,你们推不开的,只能等大公子或者主人回来想办法了。都先散了吧!”
那侍卫急红了眼:“不可啊,掉下去的,是……是大公子的学生……”
“什么……”
大紫像是被雷劈了,她身形一晃,差点晕过去。
此时,在梯井下边的,除了谢春深,竟然还有小叶子。
小叶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从顺着密室机关阵法错乱的轴子,找到了连接梯井的地方。
又好不容易用暗器在坚硬如铁的井盖上挖出几个洞,放出她的貂儿。
她的貂儿经过特殊训练,会通过气味寻人,她不能容忍在密室一个月,她要放信出去给逸风救她。
但闪电貂不仅带毒,牙尖嘴也利,跟着她在密室待了十天,肚子都扁了,所以出去的时候,顺便逮着上下梯上柔韧的滑动轴啃了好几口,硬是把滑动轴啃出了缺口,又啃到了循环上下的绳索。
貂儿是小叶子一手养大的,什么习性她知道,她也是在赌,如果貂儿真的敢啃,真的把电梯给啃坏了,她说不定就不用等逸风来,直接在井里边等着梯井被砸开她爬上去。
为了防止意外,她还顺着机关轴,找到了通往水月湖底给水牢放水的机关,把梯井放了个七分满。
弄坏一个□□,去找逸风,有逸风在,顾云眠总不能再折磨她了吧?
可是,她却等来了谢春深这个小子砸下来,还直接把井口给砸封了。
理想丰满,现实骨感。
谢春深掉下来的时候把小叶子给吓了一跳,好在小叶子放的水也算救了他一命。
小叶子也算有点良心,把谢春深拖到了机关轴上。
机关轴上煤油的气味让她头疼不已,她检查了谢春深的伤势,他头上有几处伤比较重,身子上倒也没有多少外伤,不过肯定是伤筋动骨了。
小叶子伤了电梯还有逸风撑腰,好死不死又伤了谢春深,上一次不过下个药就被罚进密室一个月,这一次要是让顾云眠知道把他给磕破了脑袋差点死掉,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小叶子趁谢春深昏迷的时候,掏出了自己的匕首,想着要不直接灭口?
仔细一想,上边兴许有人看见他掉下来,自己还是洗不清的。
于是收起匕首,打算把闯祸值降低到最低,她晃了晃谢春深:“醒醒,醒醒……”
谢春深觉得头很痛。
浑身像是被什么东西挤压过一般,他难受地正看眼睛,眼睛看不清楚东西,是重影,朦朦胧胧听到有人呼唤他,他望着眼前的影子半晌,小心翼翼地伸出手,道:“顾云眠……你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