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2 / 2）

刘秋云一听，皱了一下眉，目光扫了一眼三房。平摊给各房？三房凭什么要？

她正要开口，却见方桂芝已经起了身要回屋了。

林娇娇和林知远、纪宣怀回了三房屋里。小脸上心事重重的样子。

然后就感觉脑袋瓜子被人敲了一下，抬头一看，就看见林知远正瞧着她：“小孩子家家的，想什么呢，板着个脸？”

林知远这个当爹的最近颇有些惊奇，以前闺女只是个软软糯糯的小团子，有时候高兴，有时候受了欺负怯怯的，一哄又好了。

而最近总是能从她的脸上看到这种像大人一样复杂的心情，还挺好玩的。

林娇娇被敲了一下，睁大眼睛仰头看着林知远，收回了神情，露出一个软糯的笑容，眨了眨眼：“爹？”

林知远没去多想，揉了揉她的头发，问：“今天白天有人来家里了？”

林娇娇有些惊讶，爹怎么知道？不过她还是如实地说：“嗯嗯，二婶回了趟娘家，把刘奶奶带来了，和姥姥吵了一架呢。”

“她推了姥姥，还想打我来着。”林娇娇扁了扁嘴，脸上的表情委屈巴巴的。

林知远眉头一紧。

“还好宣怀哥哥绞住了她！”林娇娇语气一转说道，然后偏头看了一眼纪宣怀，然后朝林知远眨巴眨巴了眼睛。

林知远轻咳了一声，朝纪宣怀说：“孩子……今天的事，谢谢你啊。”

纪宣怀摇了摇头：“没事。”

林娇娇又说：“爹，那我们分家了，宣怀哥哥怎么办呀？”

她歪着头，一脸认真地看着林知远。

林知远只觉得自家闺女这目光未免太直白了些，他摸了摸下巴，神神在在地说：“看看你姥姥怎么安排吧。”

林娇娇一听，就不由得撇了撇嘴，心中哼哼了两声。

她就知道，这事情不简单！

还能怎么办呢，只能娇娇继续想办法了呗！

晚上，老周家都睡下了，林知远半夜醒了一次，披着衣服推门出去解手。外面已经很冷了，冷冷的月光照得地上发白，他从茅房回来，就看见一个人影站在三房的门口。

似乎已经站了一会儿了，他慢吞吞地往三房走，走到少年的面前，觑了他一眼：“有话说？”

纪宣怀沐浴在月光下，面庞还带着少年的稚嫩，可是眼神却已经脱离了稚气，像山间已经知晓生存险恶的小兽，清亮而冷冽。他点了点头。

林知远认认真真地打量了他一下，眼前的少年没有再刻意装乖，目光坦诚。可是这样的坦诚也让他惊心，原本想好的事情又要推敲起来。

“说吧。”

纪宣怀抿了抿唇：“您，能不能收养我？我可以干活，也能保护娇娇，您收养我，有很多好处。”

林知远拢了拢身上的衣服：“有好处就有坏处，家里多一口人吃饭，你以为粮食是凭空来的？”

纪宣怀抬头看他：“我有钱。”

林知远嗤笑了一声：“有钱不一定是万能的。你先说说看，你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纪宣怀的瞳孔陡然缩了一下，目光中染上了一些意外的神色，还闪过一丝冷意。

他在老周家已经住了有十来天了，在他的观察中，老周家的男人都带着些憨厚，精明起来甚至没有比过方桂芝的。但是他没有想到，老周家观察最细致的，却是这个三房的倒插门女婿。

林知远低头看着这个小孩：“后面那座长峰山，地方很险，平时这些孩子也就在山脚下搜罗些能吃的东西，一般不会往更上头去。我看你当时身上的伤，是从山上滚下来的吧。”

纪宣怀的后背僵硬了一下。

“山的背后是一座城市，你是从那里来的是不是？”

林知远将他神色的细微变化看在眼中，这会儿倒也不急了，不疾不徐地说着：“你恐怕不是从山上滚下来失忆了吧？你要是不说清楚，恐怕我们是不能收留你的。”

纪宣怀的眼中波涛汹涌，过了好长时间，他的嘴唇终于动了动：“林叔，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林知远咬了咬牙，这小崽子啊，真是让人头疼，小小年纪倒是会装腔作势的：“说说看，惹着什么人了，要躲到这穷乡僻壤来。”

纪宣怀微微昂了一下头，目光变得有些冷漠起来，嘴唇微动，说了一句话。

月亮悄悄移进了云层，光线骤然变得晦暗不清。

林知远过了好久才摸了摸自己冰凉的脑门，他滴乖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