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20章(2 / 2)
将密匣重新收好后,沉砚悄然起身,绕过屏风,走到软榻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小猫似的蜷着睡觉的人。这姿势让谢容毫无防备的露出细白的颈脖。
他肤色太白了,凑近了,脖子上那淡青色的脉络都能看的分明。
看起来脆弱得不堪一击。
沉砚抬手比划了一下,觉得这么细的脖子,他大概一只手就能掐断。
大概是睡熟了,小暴君无知无觉地动了动,似乎想翻身。
这一翻,怕是又要和地板来个亲密接触。
沉砚眼疾手快一拦,谢容一脑门撞到他手心上,呆了一呆,睡梦里也露出迷茫的神色。
片刻后谢容慢吞吞地抬起手来,闭着眼摸索了一下,一把抱住了沉砚的小臂,微微抬头,准备无误地枕到了沉砚的掌心上。
沉砚:“……”
他试着抽了抽手,没抽动,小暴君抱得很紧,察觉“枕头”要跑,还小声嘀咕了一句“别跑”。
凶巴巴的。
……
等谢容一觉醒来,已是半个时辰后了。
他这一觉睡得还挺畅快,刚开始歪着脖子很累,不过后来他梦里捉住了一只枕头,就觉得舒服多……呃。
谢容脖子僵硬地动了动,心说他怕不是睡傻了出幻觉了,面前这人是谁啊!
听到他醒了的动静,坐在榻边地上的沉砚转过头来,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满满的都是笑意:“公子睡醒了?”
已经傍晚了,屋里没点灯,只有残阳余晖,从窗外偷跑进来,缀在沉砚长睫上,犹带几分暖意。
谢容一时看得有些呆,差点没忍住去揪一揪沉砚的睫毛。
一个大男人怎么睫毛生得这么长!睫毛精!
千钧一发之刻,谢容压住了这危险的念头,翻身坐起:“你怎么坐在地上看我睡觉啊……”
一坐起来,身上披着的东西便往下滑,谢容下意识伸手一捞,发现是一件外衣……沉砚的外衣。
他指尖一颤,想到了什么,沉默着低头。
沉砚一条胳膊还放在软榻上,他方才脑袋枕着的地方。
衣袖凌乱,满是折痕。
谢容:“……”
他忽然明白了梦里的枕头是个什么玩意,讪讪地揪紧了手里的外衣,心虚道:“……你怎么也,也不喊醒我。”
沉砚莞尔:“公子难得睡熟。”
他只淡淡一句就转了话题:“时候不早,公子睡醒也该饿了,晚膳已经布好,公子先去吃饭吧。”
这话说的,怎么听着好像在说他吃完睡睡醒吃,小猪一样。
谢容刚把人当枕头睡了,此时心虚得很,什么都不敢反驳,沉砚说什么就做什么,乖乖站在一边,等着沉砚也站起身来,等了片刻,却没动静。
他迟疑道:“你不一起吗?”
沉砚露出一点温和又恰到好处能勾起谢容愧疚之心的苦笑,轻声道:“手有些麻……不碍事,公子先去吧。”
谢容:“……”
愧疚将他淹没。
这人怎么可以这样。
明明城府极深的一个人,又身份尊贵前途无限,偏偏在这些事上显得这么……
谢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心里的滋味。
原书里的沉砚,手段了得,但总体来说,还是个很完美的君子形象。
谢容对沉砚有先入为主印象,也没想到太多别的。
他手里还握着沉砚的外衣,犹豫了一下,干脆将衣衫丢到软榻上,也跟着跪坐到沉砚身边,眼巴巴道:“我……我替你松松筋骨?”
那倒也不必。
沉砚的目的本就是要引得小暴君内疚,进而获得小暴君的信任,做到这一步就可以了。
沉砚张了张口,刚想说不用,结果看见谢容亮晶晶的眼眸,不知怎么的话一出口就自动变了内容:“……那就有劳公子了。”
得了允许,谢容应了声好,让沉砚坐偏一点,小心地将沉砚的手从软榻上抱进怀里。
从上到下,仔细推拿起来。
以前谢爷爷卧病在床难以动弹,谢容怕谢爷爷难受,特意去学过按摩,时隔多年,居然又派上用场了。
他低着头,神情专注,一下一下替沉砚揉捏僵硬的肌肉,连鬓边垂了一缕发都没留意。
那缕青丝便随着他的动作,在沉砚眼底晃啊晃。
撩得沉砚心尖一颤。
沉砚倏而回神,猛然觉得哪儿都不对劲起来。
谢容在很认真替他推拿,可他却觉得那片肌肤莫名变得滚烫起来——确切而言,是被谢容碰的地方。
明明还隔着衣衫。
明明谢容什么出格的动作都没有做。
可沉砚忽然就想到了梨园那一回。
小暴君衣衫不整地依附在他怀里,可怜巴巴的,露着白生生的一条手臂,纤细手指紧紧揪着他肩头的衣衫。
大概是太紧张了,那会儿小暴君指尖都在轻轻发颤,若是不知情的见了,只会以为他在承`欢,受不住才发抖。
沉砚思考速度向来快于常人,只一瞬间他就联想到了许多,再想想他就又想到了那天晚上小暴君漂亮的腰线,细腻的手感。
呼吸一窒。
下一刻沉砚顾不得掩饰,突兀地挥开了谢容的手,匆匆站起身来,勉强维持着从容:“多谢公子,我好多了。”
谢容才捏了两下,他茫然地哎了声,看着沉砚仿佛没什么事的样子,心说这难道是铁骨铜臂不成,被压了一个多小时,随便捏两下就好了?
不过既然沉砚说没事,那就没事了吧。
他看着沉砚第二次先一步抛下他匆匆往外走……啊,第一次是闹检验乌龙的那一夜。
谢容脑海里模糊闪过一个念头,不过来不及细思,就被外边传来的饭菜香吸引了。
他随手捡起软榻上的外衣,没再想太多,三两步追上沉砚:“哎砚之等等,你先把衣服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