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十八章 害羞的他(1 / 2)
“小哥哥,小哥哥,你有在听吗?”
“在听。”
“你一定要来哦。”
卷卷发尾,颜橘呼出胸中浊气,说:“行,我一定来。”
“太好啦!”苗苗欢呼。
挂断电话,颜橘上半身靠到围栏上,出神地看着阳台下面修建得整整齐齐的草坪。
脑子里过滤种种繁杂事物,有秦寿,有贺稷,有苗苗,有她来到这里之后遇到的所有人,发生的所有事。她无声感叹,叹息转瞬消逝在晨风里。
秦寿在露天阳台上找到颜橘。她半靠栏杆,黑发随风而动,如扑散在水里柔动的水草。他的注意力集中到她的衣服上。宽大的长袖衣被风吹得鼓起来,透出极端的白。
秦寿很喜欢白色,但此刻却只觉白色穿在她身上遮盖住了她原有本色。白色原有的净透也变得寡淡起来。
她不应该穿这样朴素寡淡的颜色。她就该穿极其鲜研昳丽的色彩。那样明亮的色彩才配得上她。
将耳后吹下的头发撩到后面去,颜橘敏感地察觉身后有人。她顿时侧过身。
秦寿的瞳孔略微涣散,衬衣领口微微敞开,袖子叠堆到小臂中央,露出手小臂利落流畅的线条。高大俊致,过于苍白的皮肤使他的轮廓透明,他在淡薄的日光里犹如落笔云烟,点苍留白的画卷。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颜橘不能免俗,定视他几眼,她说:“先生。”
风擦过面颊,秦寿骤然想起什么,一把拉过颜橘,“你不能吹风。”
颜橘踉跄,被他几步拉住出阳台,她说:“没事儿。”
秦寿很固执,“不能吹。”颜橘头大。连风也吹不得,她只是来了月经,并不是得了重病。
将她拉到餐厅,他说:“吃饭。”
“我已经吃过了。”
他瞥她,不再说话。颜橘咬咬唇,说:“先生,我已经好了,厨房的事还是交给我吧。”
“你已经好了?”秦寿诧异。
“对啊。”
剑眉拧成麻花,话语在舌尖转了几圈,秦寿说:“你得看看医生。”
“看医生?”颜橘懵了,她不是说她好了吗,还看什么医生。
“你的经期太短,不正常。”他查过,一般雌性的经期在一周时间,她这才一天就好了?
颜橘嘴角直抽抽,原来他误解她的意思了。她是说她不痛经了,不是说她的月经完了。
“咳咳咳,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我不疼了,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天晓得秦寿一个大男人是怎么好意思跟她谈经期长短问题,还丝毫不尴尬的。
秦寿懂了,他说:“那就是没好,你好了之后再去厨房。”
可她不做事她心里怪虚的,“先生,可是————”
“没有可是。”他的语气很强势,不容拒绝。
算了,不工作就不工作,她乐得轻松。“先生我先回房了。”
秦寿颔首,随之才注意到一个一直忽略的问题。他叫住她,“等等。”颜橘回头。
“别叫我先生,叫我名字。”
她迟疑了下,“好的。”然后就要走。
“你还没叫我名字。”
“……”
颜橘没什么表情,机械道:“秦寿。”尾音落下,本来没什么表情的颜橘回味过来,没忍住笑了笑。
秦寿,这名字念起来还真是禽兽。也不知他爸妈怎么起名字的,跟在骂人一样。她捂嘴,走出餐厅。
留在餐厅里的秦寿神色发愣,下一秒,唇角压制不住地往上翘。
她叫他的名字怎么这么好听。他早就该让她叫他的名字。
直到进了房间,颜橘脸上的笑意还未消散。她笑着摇摇脑袋,把复习资料翻出来。
一晃到了夜间,颜橘吹着头发,还没吹干,秦寿就进屋了。颜橘已经习惯,知道他要来,也不意外。本以为他要直接去床上,却见他径直朝她走过来。
凉凉的手指将她的手握住,一言不发地将她带走。
颜橘放下吹风机。把她带到一扇门前,他推开门,一阵暖意争先恐后地扑过来。
熟悉的壁纸,熟悉的地毯,熟悉的床被,完全与她房间一模一样的装饰,却要宽敞奢华几倍。
“以后这就是你的房间。”秦寿推她进去。颜橘呆呆的,“我原来那房间挺好的。”
“不好,太远。”秦寿说。她原来的房间在别墅前端,所处区域是公共区域。
颜橘语塞。相处这么久,她已经了解秦寿说一不二的性格。就算拒绝,也没用。还浪费口舌。她点头。
秦寿勾唇,而后就躺床上去了。尾巴露出来,他用尾巴拍拍床单,示意她过去。颜橘慢吞吞地过去。
她刚躺下,秦寿就忽地坐起来,凑近。两人呼吸交融,颜橘甚至能数清他的睫毛。
她要起来,肩窝被他摁住。他的鼻尖快要触到她的鼻子,细腻地没有任何瑕疵的肌肤在她视野里放大。颜橘心慌意乱,正要出声,他却嗅嗅她的头发,说:“头发没干。”
他一阵风似的刮进浴室,又一阵风般返回来。全程只有几秒钟。
颜橘什么都还没看清,就被他按到他怀里。面颊直接接触凉凉的鳞片,紧接着温热的风穿过她的头发。
他把她按到尾巴上,给她吹头发。颜橘从他尾巴上抬头,“我自己吹。”
“别动。”他理顺她的头发,然给她垫一个枕头,不让她贴着冰冷的鳞片。
温热的风在发间浮动,颜橘手掌挪了挪,碰到凉凉的一片。是他的尾巴。清晰的纹路印在她指腹。说不清为什么,那一刻,她没有把手移开。指间皮肤贴着他鳞片的纹路,像盲人在认盲文,脑子里缓缓显现出那仿若艺术家精雕细琢出来的纹路。
她在泳池里捡到过他的鳞片。单独摸起来,鳞片虽有细致纹路,却十分光滑,光滑,且非常坚硬。但此时摸起来,那鳞片同样的光滑,却不若单独摸起来那么硬。大概是他尾巴有肉,将鳞片软和下来。还是很凉,但触感极好。一片一片覆盖在他尾巴上,使得他的尾巴精致漂亮到极致。
“你的尾巴很漂亮,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尾巴。”舒服的暖风中,她不自觉地低喃。
听觉十分灵敏的秦寿手一抖。心里燥热起来,他假装没听到,问:“刚才说什么?”
颜橘这才意识到方才她竟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她赧然,说:“你的尾巴很漂亮,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尾巴。”
感觉到头顶没风了,颜橘正疑惑,指腹下竟传来热意。她一怔,他的尾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成粉红色。
雪白雪白的尾巴变成粉粉嫩嫩的尾巴。她惊诧,黛眉抬起。
秦寿的脸也变成红红的一团,隐隐约约透着几分怪异的羞涩。
见她看过来,秦寿一个激灵,尾巴一甩,嗖地一下用尾巴尖遮住红彤彤的脸。然后又动动尾巴,一双眼睛从尾巴缝隙里露出来,偷偷瞄她,一对上她的目光,他又急忙把眼睛缩回尾巴后面。
可爱的像个害羞的小男孩。
颜橘心里悸动,“你怎么了?”
他歪到床另一边,钻进被子里,说:“头发干了,睡觉。”
颜橘捂捂悸动的心口,不禁弯弯眸子,随后躺下去,说:“我关灯了。”
灯光熄灭,室内陷入黑暗之中。颜橘听到尾巴拍着什么东西的声响。很快却又刻意压抑的频率。
他很开心。从他不断怕打的尾巴可以推断出。颜橘想起刚才害羞的样子,又想起他以前酷酷的样子,极致的反差让她忍俊不禁。
在一片静谧里无声笑笑,颜橘闭目。感觉到他在给她掖被子,颜橘心口冒出软乎乎的热流,她装作不知,捂着胸口睡去。
清晨醒来,颜橘望进黑沉沉的瞳仁里。她惊了下,立马退开。
秦寿撑着额侧看她,也不知醒了多久了。她咳了咳,说:“早上好,先……秦寿。”
他没回应,只是尾巴突然滑到她面前,像是要故意给她观赏。
她久久不说话,他等不到想要听到的话,尾巴用力拍了下床。颜橘晓得他的心思,偏偏一个字不说,她把笑意闷回去,下床。“去哪里?”他连忙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