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是他(2 / 2)
那些你以为不经意的偶遇,其实是他人的蓄谋已久。有了这一认知,心越发的凉透了,怎么捂也捂不热。
难怪……
“阿爹,我们换条路吧。”她现在不想见到他,“看样子他是在等人,我们莫要打扰了他。”
“也好,”他们换了条道路,静悄悄地来,也静悄悄地走,全然没有惊动任何人。
回到家后,她放下油纸伞,一人躲入了屋内,关上门,背靠着坐下,双手环绕紧抱着自己,脑袋低垂埋于胸口,一点一滴回想着前世的一切。
前世她对于他芳心暗许,除了第一次的偶遇外,还有后续更多的不经意。
现在想来,原以为是上天安排的,如今都是费尽心机。
后来数次,她都巧妙必过了前世的偶遇,夏秋月也越发确信了那都是魏然的套路,他一步一步让她走进他的圈套,成为他的棋子,最后再被一脚踢开。
这天夏秋月如往常一般照顾完自家的田地后,走在回家的小路上。
魏然突然窜出来拦住了她的去路,“夏秋月,”他想抱着她,却又害怕吓着她,双手升起,后又放下,无奈只好攥着衣摆。
夏秋月不自觉后退了一步,眼底泛起一丝冷意,眼皮一低,收敛了,“你是?”
“哦,”他忘了,他们还未曾相识,只是这几日他被梦魇所困扰,一时间忘却了,“在下是魏然,村东头的魏然。”
他随着梦中的场景一次一次在那些地方等待,却从未瞧见过夏秋月的身影,可见这梦也并不是真的,他也勿需再被这梦所影响了。
“不知你拦住我,所为何事?”她心生警惕,暗自告诉自己,绝没好事。
夏秋月的话语成功堵塞住了魏然,他一时间哑口无言,脑海空荡荡的,编不出任何言语,只能瞧着远方,躲避她探究的目光。
“在下并无何事,只是,只是……”
她不耐烦了,和他相处片刻便难以忍受,更何况他还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若没其他事,那我先告辞了,家中还有事。”
言下之意:我家中还有事,没时间与他瞎闲聊。
魏然急了拽住了她的衣袖,吐口而出,“月儿。”
她一顿,脸色刷的一下惨白,嘴唇抿成一条直线,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恐慌,还有满腔的怒火,小手不自觉地攥紧,就连指甲都深深陷入肉里。
从未有人喊过她:月儿,除了一人,那就是——前世的魏然。
那是刚成亲时,正于洞房花烛,她伏在魏然的肩头,满目羞涩,半天不曾言语,而他却问,“娘子,我们已然成亲,你希望我如何称呼你?”
她轻咬红唇,支支吾吾半天这才吐出,“月儿,”两字,她想他得是最为独一无二的,有人曾喊过她,“丫头、月姐儿、阿月”可从未有人喊过她,“月儿”。
所以眼前的人,除了是前世的魏然,她想不出其他人了。
夏秋月用力甩了甩衣袖仍无法甩开,她急了,“放开我,我们根本不认识,你为何纠缠着我不放?”她告诉自己不能慌,一定要尽快摆脱他。
胃开始阵阵绞痛,隐隐泛起一股恶心,即将就要涌上喉头,她强忍着想要将衣袖撕碎的冲动,压了压恶心,敛下隐藏在眼底的怨恨,换回冷漠,“公子,请你放开我,若是被旁人瞧见了,那小女子只有撞死在这课大树前,以示清白了。”
魏然松开了她,仍还是阻挡着她的去路。
“我说读书人,能不能别这么不要脸?”
熟悉的声音在头顶猝不及防的响起,夏秋月抬头便瞧见躺在树枝丫上的王沐凡,不知想起什么噗嗤一笑。
她发现他们两相遇总与树有关,第一次他站在她们家门边,身旁便是一棵石榴树;第二次他摘了树叶给她;第三次他坐在墙头,身旁依旧是一棵树;现如今还是树。
魏然想到自己的行为举止竟被旁人瞧了去,一时间不知是羞愧还是愤怒,居然红了脸,“那不知公子这般行径是否是君子所为?”
说得是王沐凡躺在树上偷听一事。
王沐凡嗤笑,“本就是我先到达这里,你们是后到,现如今怎么能怪起我呢!”他跳下树,在魏然面前站定,“怎么着,现在觉着丢人了,那之前干嘛去了?”
“你!”魏然一甩衣袖,“言语粗鄙、举止不雅,恐难与你诉说,”他朝夏秋月行了礼,“在下先告辞了。”说完便匆匆离开。
“啧,”王沐凡叼着一根草,斜靠在树干上,“说不过就跑,还真是君子所为。”
“多谢公子。”
“哎,别别别,”他一撩额前的刘海,“本就是举手之劳,莫要感谢,再者我也没帮上什么。”
夏秋月笑了笑,“无论如何还是想要谢谢你。”
王沐凡心里一咯噔:完了完了,她莫不是对我动了心,硬是要感谢我,然后一来二去……
“咳,”他起身理理衣裳,给了她一个较为冷漠的眼神,“莫要喜欢我,没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