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1 / 2)
姜慕晴怀抱包包遮挡住被红酒脏污的裙子,低头快步走出宴会厅,此刻她只想赶紧离开这里,离开这羞辱她不属于她的世界。
薄薄的夜色,一阵冷风吹来,让她打了个激灵,忍不住缩了缩肩膀。正是华灯初上的时候,这豪华的酒店在黄色的灯光下更显金碧辉煌不真切。豪车来来往往,门童迎来送往,黑皮鞋与高跟鞋,珠光宝气、言笑晏晏,这是有钱人的快乐世界。
她慢慢朝着外面走,马路上车水马龙,每一个人都无暇顾及他人,为了生计形色匆匆。有背着书包的小女孩坐在妈妈电动车的后座,抱着妈妈的腰,头靠在妈妈背上,孩子似乎在和妈妈说着学校的趣事,母女两脸上都带着笑意,车篮里放着的是晚饭要做的菜。
这温馨的一幕,让她驻足看了许久,直到她们拐个弯再也看不见。
一霎那她又回到了现实,这个冷漠无情的现实世界。她想起小时候,妈妈来接她放学的样子,妈妈牵着她的手,穿过学校外那条摆着各种小摊的路,有时候会给她买一串棉花糖,有时候会买她心仪已久小女生喜欢的文创。
如果妈妈还在世,他们肯定不敢这样欺负她,她也能够一放学就感受到家的温暖,吃到妈妈做的菜。
她的鼻尖一酸,强撑着的坚硬外壳陡然破碎,一行泪从眼角顺势滑落。
今天也是她的生日,同样是这一天出生的,命运却截然不同。萧欣如众星捧月,而她盼望了一天,爸爸也没给她发个祝福短信。自从妈妈去世以后,就再也没人爱她了,她是个被人遗忘的孩子,没人疼没人爱。
她以为自己的心已经足够的坚硬了,可在这样的日子里,还是在奢望爸爸能够想起她,想起他还有个女儿,哪怕只是一句问候就足够让她温暖。
可现实总是在狠狠扇她耳光,仿佛在说,看吧,没人爱你,别奢望了。
她忘不了父亲和继母为了求她嫁给邵星阑时那种谄媚讨好的样子,那种惺惺作态,让她心寒如冰。
“太太。”
身后有人在喊她,她连忙擦了擦眼泪转过身去,是司机马师傅。
“太太,这衣服你先换上,邵总让我先送您回家。”老马递给她一个购物袋。
“谢谢。”她轻声说着,默默接过手。
那是一套水粉色的长袖针织连衣裙,清纯的学院风,她其实很少穿这种少女感很强烈颜色的衣服,此刻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原来穿这颜色挺好看的,她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子,本应该和萧欣她们一样无忧无虑,而不是饱受沧桑考虑生计。
她打开水龙头,洗了把脸,用面纸细细的擦了擦,对着镜子笑了笑,调整了下情绪才走出去。
等到回到车上,发现邵星阑已经坐在里面了,微阖着眼睛靠坐着。
“开车吧。”他吩咐了一声,看了她一眼。
一阵静默,她低下头去捏了捏手指,过了一会儿,才抬起头来,很真诚地对他说:“今天谢谢你。”
她的眼睛本来就生的大而水灵灵,此刻眼眶红了一圈,显然是哭过,楚楚可怜的像只小兔子。
“没吃饭饿吗?”
她没想到他会问她饿不饿,摇了摇头,“不饿。”
他什么也没说,车子却没有往明拂山庄开,反而往一个老旧的居民区开去。老小区的道路十分狭窄,路况也比较复杂,他的车太宽太长进不去,最后只能下车来。
他在前面走着,穿过逼仄昏暗的小路,却似是很熟悉的样子,姜慕晴好奇的跟在他身后。走了五六分钟,他在一家十分不起眼的苍蝇馆子驻了足。
“吃饱了就不会难过了。”
他说着,先行掀开帘子走了进去,她狐疑地跟进去,店里一个食客也没有,灯光昏黄,环境简陋,一共就两张餐桌,四张椅子,地上贴的还是□□十年代流行的地砖花纹,墙上一台老式的电视正播着节目,一位戴着围裙的老阿嫲从里面迎了出来。
“阿嫲。”
老阿嫲可能眼神不太好了,愣了一下才认出来。
“星仔,是你啊,你很久没来了。”
老阿嫲见到他十分热情,满是皱眉的手拉着他就往椅子上坐。
姜慕晴诧异不已,他居然没有嫌弃的甩开,反而也很热情的和她话家常,脸上是她从未见过的亲切笑容,不是职业假笑,是发自肺腑的令人感觉十分温馨的那种。
“这位是女朋友吗?”老阿嫲终于看到了她,打量着她,满目堆笑。
姜慕晴笑着冲她问好,喊她一声“阿嫲。”
邵星阑笑笑没回答,只说:“阿嫲,你这儿还有吃的没,她还没吃饭。”
“有有有。”她面带微笑地看了看姜慕晴,又看看邵星阑,然后笑意更深了,“那你们稍坐片刻,我这就去做。”
姜慕晴好奇不已,坐在他对面,小声问:“不用点单的吗?”
“只有卤面,还有一些传统配菜。”
她了然地点了点头,又说:“我就是有点好奇,你这种身价的怎么会认识这里的。”实在看起来与他不搭。
他扯了扯嘴角,倒也不避讳,说:“我是阿嫲一手带大的。”
从小带大的,那肯定有感情和亲人差不多,看来资本家还是有人情味的,让她觉得他稍微接地气了一些。
“面来喽。”老阿嫲端着满满一汤碗出来,“还有一碗马上端来。”
姜慕晴连忙站起来说:“我去端吧。”
阿嫲倒也不客气,说:“好啊,不过有点烫。”
两人走了进去,阿嫲笑嘻嘻说:“我总问他什么时候交女朋友,叫他有了女朋友带给我看看,你啊,还是他第一个带过来的女孩子呢。”
她有些诧异,有些尴尬,不知接什么话。
阿嫲似是自言自语,完全是老妈妈的心态:“这臭小子总算找女朋友了,我也放心了。”
她只能当作没听见,看到一旁盘子里盛着一块一块有些碎的土笋冻,不像其他饭店是晶莹剔透一个一个完整的果冻状,看起来十分不起眼。
“阿嫲,这是土笋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