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1 / 2)
“追风者?”
“就是主子的坐驹。那可是在军中出了名的好马啊,那速度快得都能赶上风了,所以大伙就叫它‘追风者’。主子骑着它,在战场英勇雄风,让全军将士折服,让敌军胆寒。”
阿才说起主子的事,一脸的崇拜,一脸的与有荣焉。
叶小余对战场事稀奇得紧,听阿才讲起裴敬则的种种事迹,听得兴味正浓,忘记了身在何处。
两人一个讲得眉飞色舞,一个听得津津有味。
裴敬则从另一处屋子处理完事情出来,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情景。
他对着阿才哼了一句:“聒噪。”
阿才忙站起来,一脸的讪笑,一弯腰说了句:“我去备马。”说完就冲了出去。
叶小余被阿才的动作弄得一愣愣的,这是老鼠见了猫么?可想起他刚才说的关于裴敬则的那些事,是挺让人畏惧的,她如今还觉得脖子后面有一阵寒意。
裴敬则走了几步,回头见叶小余还站在那里兀自呆愣,他蹙了眉头,道:“还不跟上,舍不得走么?”
叶小余回过神来,赶紧跟上。
边走边偷偷看裴敬则一眼,她在心里嘀咕,原来他脸上及身上的结的冰块是这么来的。
在那每天都有人死去,每天都被血腥充斥着感官的地方,时刻做好捐躯的准备。活在今天,不知还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那种心境中。
他必须让自己心硬起来吧?因为面对敌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不能有丝毫的仁慈。经历了上辈子的遭遇,她得出了一个结论,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再联想到几天前在酒楼的毒酒事件,上辈子,他这个时候已经被关进了大牢了。虽然不知道结局怎样,但从后来再也没有听到过他的消息来看,定是凶多吉少了。
想到这,她不由又看了他一眼。
裴敬则敏锐异常,他见身边的丫头时不时望他一下,然后又陷入了沉思,他觉得很奇怪,这笨丫头脑子又在琢磨什么。
他想到这,抬眼看去,正对上叶小余的目光。
裴敬则一愣,他在叶小余眼中看到了怜悯。怜悯?对他?他有什么事值得她露出这种神色?
他蹙了下眉头,瞪了她一眼,忍了忍,没忍住,问:“你用这样的目光看我,是何意?”
叶小余没想到被他抓了个正着,把她眼中的异色都看了去。
她咬了咬唇,有点语塞,这怎么说好啊?
在裴敬则紧迫的目光下,她结巴着说:“我,我就觉得,觉得你,你其实很不容易。”
裴敬则眉头一松,来了兴致,问:“哦,怎么个不容易法?”
叶小余掰着手指头,一一数道:“你看,你年纪轻轻就取得功名,获得了少年将军的称号,可又有谁知道这风光的背后隐藏着多大的艰辛,洒了多少的血汗?又谁想过这荣誉其实是冒着九死一生的凶险得来的?还有啊,这些没人了解就算了,在功成名就时,却还会遭受些无妄的暗算啊,陷害啊之类的。比如几天前在酒楼……”
叶小余一出声,越说越顺,一股脑地说得欢快,毫无征兆地被裴敬则突然两手紧紧箍住了双肩。
她的话嘎然而止,看了看裴敬则箍住她双肩的手,双眼迷茫,一脸莫名。
“怎,怎么了?有什么不对么?”
裴敬则没有说话,只是他剧烈起伏的胸膛显示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他一双深邃的眼眸紧紧锁着叶小余,眼波汹涌,似有激流通过。叶小余被他眼中的灼热吓得想要后退,双肩却被他禁锢着,动弹不得。
裴敬则见眼前的丫头被自己吓得一脸苍白,如一只受了惊吓的小鹿,张大双纯净无暇的大眼,楚楚可怜,哪里还有半点刚才那充满睿智的侃侃而谈?
他受到盅惑般,抬起一只手,轻轻地把她的眼睛合上。在碰到她的肌肤时,又如被火烧了般,烫得他一把推开叶小余,转身就走。
叶小余被他的一连窜的动作弄得莫名其妙,她看着远去的背影,暗自嘀咕:“这人不止是冰块,还是个怪人,大怪人。”
裴敬则也被自己的举动吓到了,他抬起自己的手看了看,那里似乎还残留着那丫头扇动着的眼睫毛刷过手掌的感觉,痒痒的,直挠进心底。
他甩了甩手,想把那从来没有过的异样感甩去。
他刚才被那丫头的一翻话震住了,她就如能看到自己的心里般,把他的事看了个明白,分析了个透彻。这份聪颖,睿智,真是一个外表看起来呆笨憨傻的普通丫头能有的么?
但自从酒楼的毒发事件后,他就暗中调查了一下她的身份,的的确确是叶府里的一个不受主子待见的低等丫头。
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