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祭祖饮酒(1 / 2)
回家第二日,众人起了个大早,将香烛元宝一应区全准备好,趁早就去了二老的坟上祭奠,坟墓旁浅草茂密,墓碑洁净,一看便是时常有人在打理,将香烛果品摆好,原蔓轻声道:“爹、娘,阿沂回来看你们了,你们总托梦给我,问我阿沂去哪里了,很是想他,他现在来看你们了,你们好好瞧瞧阿沂,都长那么大了,他现在在江湖上行走,已经是个武功很厉害的人了。”
原沂点燃纸钱,火苗腾起,橘红色的光映在他的衣上,他照旧的沉默,只看着墓碑上铭刻的名字出神,原沂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释怀,若说没释怀,这几年都这样过来了,如今又还能去感念什么。
燃起清香三柱,原家一脉在坟前叩首,都该过去了,他不能像凌夜那般活得任性,年岁渐长,他就该将一切放下了,偏执幼稚,孜孜以求,不该的。
“二姐,我有件事想要问你。”
“你说,是什么事?”原蔓疑惑的看向原沂。
原沂心中忍了很长的时间,但是怕触伤二姐所以一直都未曾书信言明,但今天他还是要一问究竟:“我心中有疑窦,我听闻江湖上有一个门派三年前曾在灾中来到宁州,将一些根骨不错的少年少女带了回去,我未曾问过你,你也从未和我说过,当年大姐和四弟究竟是怎么了......若你未曾亲眼看见四弟他身亡...或许他还活着。”
原蔓眼眶泛红,强自平静的道:“那你可有找到他,哪怕一些线索。”
“没有。”
原蔓摇头:“他不可能还活着,若是还活着,也是练就了火中取栗的本事,应该能活得很好,勿要去找他,勿要去找他。”她说着克制不住情绪,声音发颤捂面躬身哭了起来。
她此生就是到死那天,也绝不会将当初的事告诉三弟!
那些事,她一人知道,一人承受就好了。
对着已经是她唯一弟弟的原沂,她怎么说得出口那种残忍肮脏的事?
原沂已经心生迟疑了,他或许就不该提起此事,可是有关四弟的存在,他始终都无法不去在意:“二姐...?”
原蔓抹干眼泪挺直了脊梁:“没事,就是突然一说这些事我就想大姐和四弟了,大姐是真的没了,我亲眼看着她走的,四弟......你说的那个或许就是带走四弟的人吧,我一直没和你说便是觉得你四弟应该已经没了,你也知道,阿昶那么娇贵的性子,在那种地方里有活路呢?不是二姐咒四弟,若有千中之一的可能我都愿意相信他还在,可是没有,阿昶还那么小,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也吃不来苦,哪有活路给他。”这样的事实说来不假,原蔓却还是难过得连气都喘不匀。
原沂默然
众人守着坟墓,待到香烛燃尽才下山,下山的路上一片沉默,连原安都小心的顾盼着大家的脸色没有说话,遑论凌夜了,他看着原沂,几次嘴都要张开了,却还是没有说出什么。
入了真宁城,两人走在了众人身后,凌夜搭住原沂的肩膀,看向原沂沉寂的双眼:“我请你喝酒,如何?”
原沂那双寂色杳杳的眸子对上凌夜如水波泛光的眸子,应得干脆:“好。”
“那就走吧!”凌夜同原蔓道了一声让她们先行,两人便直奔真宁最好的酒楼。
进了酒楼凌夜瞥了一眼原沂心中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果断的一扬手:“伙计!上酒!要十壶!”
喝醉就喝醉吧,反正很多事大家已经心照不宣了,能让原沂舒坦点就行。
伙计一看是原家的公子,给他两引了个楼上靠窗的雅座,利索的把酒搬了上来,然后又送了两碟下酒菜。
现在还不是饭点,酒楼里只有稀疏的几人,二楼更是只有他们两人。
凌夜提起酒壶把两人面前的酒杯斟满:“原沂,向前看吧,毕竟已经过去了的就怎么都回不来了。”凌夜想来想去,最终也只想出这一句大实话,两人碰杯,一饮而尽。
原沂手指捏着酒杯,不知在想什么,过去有很多事都值得思索,他走的每一步如果当时没有那样的踏出脚步,或许他现在的人生会大不相同,也可能是在想以后,以后还有千万种可能。
凌夜抓住他的手扶正了酒杯,又斟满一杯。
原沂恍然若有所思的道:“来喝一杯吧。”
凌夜忙将手中的酒杯斟满:“别催别催,我在喝。”
原沂的目光却越过了凌夜看向他的身后,凌夜顺着原沂的目光也转过头,光线黯淡的墙柱前不知何时站了一个男子在哪儿。
凌夜把酒一口倒进了嘴里,不适的皱眉:“唔...东陵翰,你怎么跟到这儿来了,一段时间不见了。”
那个被称作东陵翰的男子动了脚步,慢慢的朝着他两走过来,他的步伐如他这个人般那么的冰冷死板。
他的目光落在原沂与凌夜的身上:“我一直都跟着你俩。”
“是吗?”凌夜诧异的看向原沂,那么原沂应该是知道的,他怎么一直什么都没说。
“你跟着我俩干什么?”凌夜看了眼东陵翰腰间的刀,他是个不喜欢废话的人,要出刀就绝不会张嘴,现在既然开金口说了话,想来是没有要动手的意思,凌夜拍了拍桌:“伙计!再上个杯子。”
东陵翰注视着凌夜,他觉得凌夜很奇怪,因为他从不会请要杀自己的人喝酒,可是他跟了这两个人一路了,事实证明他俩确实是奇怪的人。
伙计上了杯子,凌夜大喇喇的给他斟满了酒,东陵翰端起酒杯,确认了无论是酒杯还是里面盛着的酒都没有毒。
从东陵无碍被杀的那天开始,他的使命就是要取得原沂的人头,因为凌夜总和原沂在一起,而且两人没有背弃对方的打算,所以实际上是要取得他俩的人头。
这三年他也并不是时时刻刻都在追杀他俩,有时会是东陵家的座上宾或者看门狗出手,但是他们都没有成功过,所以身为东陵家的一员,杀原沂始终是他要履行的责任。
东陵翰喝下了那杯酒,味道很一般,这种味道一般的酒在东陵家是喝不到的。
凌夜用筷子夹着花生米,夹了又掉掉了又夹,最后干脆将筷子一扔大马金刀的用脚踩着凳子,开始用手拈着吃,原沂对着东陵翰举杯,两人又饮了一杯,三人也没什么说法由头的就这样喝了好几壶酒。
凌夜觉得喝出点气氛来了,便对东陵翰道:“你就别和我们过不去了,以后别跟着我们了,你可是姓东陵,享受生活不好吗,非搞得自己和杀手一样。”
东陵翰看向原沂:“我必须杀了他。”
原沂倒酒向东陵翰举杯:“也算劳你辛苦了。”这话说得不知是假慰问还是真嘲讽。
凌夜一个没忍住嗤笑出声:“也是,辛苦你了,怪可怜的。”一面追杀他俩,一面被别人暗杀,这样的情况下还是坚守在追杀他俩的第一线,凌夜也只能说佩服了。
东陵翰并不去在意他俩说的话,仰头又是一杯:“无碍死了,谁能取得他的头颅,谁就有资格继承东陵家。”
凌夜觉得匪夷所思:“我要是消息没听错,东陵无障招天横,东陵无碍被原沂杀了,东陵家只有你一个男丁了吧?你杀不了原沂我就不信还能让一个外人来继承东陵家了。”
东陵翰又是一杯饮下:“嫡系还有人,为庶自然该付出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