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chapter17(1 / 2)
等手上的份量一轻,虞西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一怒之下用雪人砸了他,还是?砸脸。
她第?一感觉是?抬眼?,朝季礼看去?。
后者正抬头?看过来?,两人的视线在此刻碰撞,她的视线被?对方?立刻捕捉。
季礼的眉头?蹙起来?。
他瞳仁带着极度的失控和极致的压制,带着震惊和不可思议,有意外、有错愕。还蕴含着一股担忧的错觉。
随后察觉才想,雪人没了。
她的雪人被?她砸没了。
乔琦莫送给他的雪人还好?好?地堆在他的桌侧一角。
“……对不起。”
这个瞬间,虞西不知道怎么想,她知道打?人是?不对的。
与此同时,她竟然产生了游离的心情。
如果她刚才拿起乔琦莫的雪人砸他,季礼会疯掉吧。
毕竟他现在就已经皱起了眉头?,带着强烈的质疑感在看她。
他表现得很震惊。
“礼物是?吧,”虞西心神不宁,这才想起他说得礼物,随后胡乱地扒自?己的衣服,力道很重很猛,然后摘下了自?己的手链。
她放在了桌上:“还给你了。”
季礼看见她重重地在桌子上推了下,仿佛带着心脏的跳动。
“刚才我是?一时气?急……”话音刚落,虞西皱眉吸了一口气?,赫然止住。
她抿了抿唇,认真地说:“你也可以打?回来?。”
心里有沉甸甸的感觉传来?,季礼眯起了眼?睛,思考停顿一秒。
随之,他漆瞳更深起来?,赫然扣住了这条手链。
他感觉他的心跳似乎都在猛烈地跳动着,就连写字都来?不及,他快速地用手语比划:
——你认为这是?我送给你的?
虞西有些傻眼?,不明白他这是?何意。难道他连自?己送的礼物都认不出来?了吗?
忽然一股莫名的情绪上升,她瞬间了然。
估计是?随手在哪儿买了一条,或者是?借过来?逗猫猫狗狗的手链吧,所以一眼?都认不出来?。
讽刺的意味更甚。
虞西简直来?不及思考,只觉得被?羞辱了智商一般,失控地脱口而出:“别说是?这条我想要就能有一百条的塑料手链,你哪怕给我买上千块一条,我都不会再收一次。”
外面冬雪飒飒。
深冷的寒意透再两人之间,意识到这句话是?不妥当的,而虞西感觉自?己的理智隐约越来?越绷不住,再和他一起恐怕会更可怕。
她什么都不想继续了。
这种阴冷的感觉弄得人狂躁。
她无暇顾及季礼的心情,只想快步离开。
季礼却蹙眉,一只手拉住她,一只手继续在纸上写字:你为什么生气?。
虞西愣住,看着这几?个字,只想发笑,“那?次我遇到蛇的时候,你知道那?个蛇是?我挑走的是?吧。”
她忽然开口,怔怔地盯着他。
少年手指的骨节泛白,一丝丝握紧。
他不由自?主地看了过来?,仿佛在确定着什么。又难以承认一般,只能堪堪地看着对方?。
四目相对,两个人的视线在此刻相撞。
漫漫的距离把两个人拉得很远,但心跳的声?音,在沉重的呼吸下跳动,完全地藏不住,引得两个人都静默下来?。
“我都知道。”虞西认真地说。
他表情立刻变了下来?,仿佛阴沉得可怕。原本攥紧的指节一下子松开,他紧紧皱着眉,仿佛呼吸都随着她的这句话而停顿。
他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在等待她接下来?的话。
虞西笑了一声?,慢道:“所以其实你都看见了。你当时站在外面,把我挑蛇的样子都看进去?了对吧?”
男人表情闪过一丝慌乱。
他眼?睫微垂下,唇也抿得紧。
“你不觉得过分?吗?”虞西有一丝晃神,不知是?原本还期待着他辩驳还是?怎么样,但看他没否定的态度,心立刻凉了半截。
他心中沉甸甸的,仿佛有东西在压垮。
不可思议的心情驱使了虞西道:“难道你就没有想过我害怕蛇吗?”
这股指责让他无法?反驳,季礼紧紧盯着她,一个字都说不出。
季礼脸上的雪划开,雪水打?湿了他的眼?窝,晶莹的睫毛瞬间湿润了起来?。
而她的思维从来?都没有那?么清晰过。
虞西愣住,“可以。”
她心中怅然若失,“我明白你的意思,是?我太迟钝了。”
他的眸子染上了一丝慌乱,虞西捕捉到后,又开始觉得这是?他被?戳中后的心虚,心底愈发失望。
此时,他立刻用在空中比划了几?个手势。
而虞西脑中一片茫然。
她移开目光,并?未解读出他的话意,而是?慢慢看向季礼桌子上融了一半的雪人,“既然你有了想喜欢的东西,就好?好?喜欢吧。”
少年动了动嘴皮,却愕然发现自?己开不了口。
虞西觉得她也应该体面一点。
早就将这场不该开始的单向暗恋告别掉,不再遗憾。
猛地想起妈妈对她说,那?是?一个冷漠的人,要温暖他是?他对象要做的事,你又何必那?么辛苦?
虞西眼?尾泛酸,竟有一点点懊悔。
旁观者清是?对的,确实一直都是?她一直在一意孤行。
这让她后悔,让她像哑巴吃黄连,让她一个字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断交吧,你就当我没有认识过你。”这是?她离开时最后说得一句话。
而少年绷直了身体,在她离开时站了起来?。
随后沉着的脸仿佛失去?思考一般,盯着虞西的背影,他说不出一句话,连一个字也说不出。
除了惊愕,沉甸甸的心中莫名感觉有什么在失去?。
他辨认不出,但眼?底的慌张已经出卖了自?己。
被?情绪驱使着,他呼吸的力度也深了些,脖子下颚全是?雪水,领口的衣服全湿,眼?底渐渐浮现出隐隐的震惊和恐惧。
尤其是?听到她刚才说的那?个‘甜头?’的事,他心中的秘密荡然无存,一种惊慌和紧迫感让人压抑的无法?自?拔。
回到厕所。
虞西心里空荡荡的。
这大?概已经很好?了,季礼有喜欢的人,退出本来?就是?应当的。更何况,此刻才猛然发觉,她前段时间自?以为是?的帮助,会不会差点是?插足和破坏。
这么一想,尽管心里怅然,但又庆幸了些许。
她本意以为自?己要哭,所以才跑来?厕所,结果出乎意料,一个泪滴都没有流的下来?。
她似乎觉得刚才过于干脆。
要是?换作现在,是?怎么也说不出口这句话的。
愤怒状态下的人会做很多离奇的事,而她也做出了她从未预料到的,断交。至少以虞西的性格,是?希望一切好?聚好?散的。
即便是?眼?中钉肉中刺,虞西也能表面化干戈为玉帛。
至少是?笑着说再见。
而和季礼却怎么也无法?好?好?说,好?像看见他一个面孔,她都会遏制不住地涌上脑子失控起来?,她知道她心中在乎,她在乎的要命。
虞西仿佛感觉到那?一刻,在她的眼?前重现,让她无法?平静从容。
因?为那?一刻的她有多愤怒。
那?一刻的她就有多卑微。
回到家后。
虞西换完拖鞋,什么也没做,懒散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电视里在放熊出没,但她却依然没换频道。
“呦,”虞父走过来?,“越活越回去?了,怎么连光头?强都看起来?了。”
虞西端起茶几?的芒果,“我就是?幼稚。”
说完,还翘起了二郎腿,抖了几?下。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颓废呢,”虞父奇怪道:“你这模样不是?我打?击你,以后都难嫁人。”
虞西懒懒道:“我就是?废物。”
说完,又叉起一个芒果,往嘴里送去?。
“……”
话说是?见招拆招,但她这说得都什么话。
“爸爸局里有新安排,最近要调动,”虞父端起茶杯,“你别在这儿不跟个事一样,连家里起码搬家的事都不懂。”
虞西缓缓怔住,忽然说不出什么话。
余绍芬走来?,说了一句,“你现在和她吵什么,她就是?个傻的,她能懂什么事。”
虞西:“?”
她恍然一下,自?己确实并?不知道父亲要调换工作的事。而且以前也从来?没有牵扯到搬家啊,就算是?调换工作,也是?两三个月。
但她预感,这次好?像并?不止这么简单。
虞西从沙发上直起身子,喃喃地说:“那?么我呢?”
“我们不是?之前还去?过东港旅游,”余绍芬在厨房切了会儿菜,继续说:“你爸工作单位调过去?,至少换个五年起,我们,就准备搬家了。”
这一切实在太突如其来?,虞西完全没心理准备,“那?我,那?我还要转学吗?”
“现在不用,”余绍芬轻声?道:“至少小半年后吧,你爸这次调了是?升职呢,东港教育厅副厅长。”
“……”虞西应了一声?。
然后,还是?忍不住惆怅起来?,虞西:“怎么可以这样,你们都不跟我说!你们到底当不当我是?虞家的人,我好?生气?,气?死我了。”
余绍芬乐呵了,“你这个傻的还会生气?呢。”
“……”
虞西不知道怎么说,但除了季礼,她确实舍不得南苏的一切。
她从出生开始就没离开过南苏,虽然也没短过什么,但毕竟好?歹算半个失恋的人,这么快要告诉她之前发生的一切,很可能即将短暂的像一场梦。
她还是?接受不了。
更何况,许紫欢、温茹应该也不舍得她走。
猛然一个念头?划过——那?季礼呢?
季礼,虞西茫然起来?,季礼巴不得她走吧。
次日。
虞西醒来?时有点恍神,掀开被?子,然后才慢幽幽回笼意识。昨日发生的一切又再次充满了脑海,她精神像打?了一剂猛药一般。
随后缓缓深呼吸了一下。
甚至烦躁地并?不想上学,因?为开学就要遇见那?个人。大?概在乎的感觉实在太深,让她既想保留尊严,又忍不住开始狼狈。
从床上爬起来?,虞西去?卫生间洗漱。
拿着杯子,虞西又开始发愣,等看见镜子里的自?己仿佛失去?了灵魂一样,眼?底充满着麻木,这才反过神来?。
她快速地清洗,然后拿起早餐面包吃了两口就想着出去?。
结果余绍芬走来?,抬眼?说:“你等一下,我这边有两瓶蓝莓的果酱,你带去?学校给季礼,让他可以就饭吃。”
虞西一怔,脑皮就绷紧了一般,她摇着头?,“不要,这个商店里面多的是?,我才不拿,重死了。”
“商店里买的能和我做的一样吗?这个健康。”
“不要。”虞西脱口而出,她感觉这瓶果酱就是?毒药。
这反应让余绍芬皱了皱眉头?,随后她狐疑地看了虞西一眼?,“我现在让你做件事都不肯了是?么。”
“……”
架不住余绍芬的眼?神,虞西慢悠悠地拿过递来?的两瓶果酱,仿佛就义赴死一般的果决,胸襟怀着正气?。
余绍芬瞥了一眼?,“不想做就别做,你这个样子给谁看?”
“知道了。”虞西就像变脸一样,立刻笑嘻嘻地,“那?我去?上学了哦。”
离开家。虞西的表情彻底垮下来?。书包里面的两瓶果酱,就像两枚□□一样,她并?不想送给季礼,因?为随时都可能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