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楚父忌日(2 / 2)
玉帘气呼呼的走过去,掏出怀里的巾帕去擦楚父灵位上落的薄灰,眼眶通红,“主君还在时,这府里的头的下人谁没受过他恩惠?主君那么温柔的一个人,走了后都没人记着他,这府里的“老”人显然都去巴结那个白氏了,这才连主君的忌日都给忽略了。一群没良心的东西!”
如今府里白氏当家,下人们自然要看他的眼色行事,谁敢轻易给楚父摆上新鲜的果品?这若是被白氏知道,他面上不显,甚至会温柔的斥责你,说这事怎么不提醒他来做,然后背地里给你穿小鞋。
黎楚明白的很,心里虽难受,却也曾想过今日过来会看到这幅场景。如今外室尾巴一摇变成主君,昔日主君的灵位自然无人问津。
黎楚从玉帘手里接过已经点燃的香,闭上眼睛恭敬的对着楚父的灵位拜了三拜。他让玉帘将香替自己插.上,扭头看了眼身旁的沈衍,抬手扯了下她的袖筒,见她垂眸看自己,便轻声说,“你也去上柱香。”
沈衍想着来都来了,而且以自己现在的身份无论真假,都应该去给黎楚的父亲上香。
玉帘闻言却是一怔,眼里满是惊喜的看向黎楚,黎楚微微别开脸,弯腰将早已准备好的纸钱慢慢投入身前点着火的铜盆里。
玉帘嘴角抿出笑,转身抽出三根香在一旁的油灯里点燃,摇灭香上的明火才递给沈衍,转身特意对着楚父的灵位说道:“主君,娘子给您上香了。”
沈衍接过香,跪在蒲团上对着楚父的灵位恭恭敬敬的磕了六个头。黎楚看的一怔,随后才明白他腿不方便,沈衍便连着他的那一份都给磕了。
黎楚微微咬唇垂眸,心口发热。
三人刚上完香,那边就听见白氏跟黎母的声音。黎母路上在跟白氏介绍这祠堂里供奉了哪些人。
玉帘烧纸钱的动作一顿,不高兴的说,“他怎么来了?”
这里是黎府,白氏不过来才不正常。
黎楚微微抬头,眨掉眼底的那点湿润,转动轮椅转身看向抬脚进门的两人,声音清冷,“你把黎家祠堂问的这么清楚做什么?”
白氏一怔,伸手按住旁边想说话的黎母,柔声笑道:“楚儿回来了,我这不是没来过祠堂吗,你娘路上才跟我多说了两句。”
黎楚一笑,看着白氏刚刚跨过门槛的脚,“急什么,你若是死了,现在就能进来。”
白氏脸上的笑霎时僵住。
“黎楚,怎么说话呢!”黎母瞪向黎楚,“你一走一两个月,好不容易回来了还不消停?”
黎母觉得这个儿子就是生来跟自己作对的,只要听他说话,心里的火气怎么都压不住。
“别吓着孩子。”白氏慌忙拉着黎母的手,眼神受伤脸上却依旧扯出笑来,柔声同黎楚说,“楚儿咱们好不容易回来,就别再走了,免得你娘担心。”
黎母冷哼一声,将袖子甩到身后,显然是默认了白氏的话,准备让黎楚留下来。
黎楚并不领情,“这次不仅我要走,我还要把我爹带走。”
黎母闻言眼睛瞪的浑圆,“胡闹!你爹是黎家的人,怎么能由你说带走就带走?”
“我爹姓楚,不姓黎。”黎楚看向惺惺作态的白氏,冷呵道:“什么人都能进来的祠堂我爹不遗憾,他宁愿随着我住在茅草屋,都不愿意同他白氏死后共处一个祠堂。”
莫说别的,就白氏今日来祠堂的行为黎楚就没办法接受。楚父的灵位还摆在里面呢,他白氏是怎么有脸来的?
白氏眼眶通红,手背抵着鼻尖吸气抽噎,委屈道,“楚儿,你怎么能这般咒我?我待你不薄。”
“是不薄。”黎楚气的身体发抖,拍着自己的腿说道:“我能有今日,我爹之所以能摆在那上面,可不全都是拜你所赐吗!”
白氏一脸受伤,黎母更是直接说道:“你爹是病死的,跟他有什么关系!”
“你确定我爹是病死的?而不是发现你们的奸.情后心灰意冷气死的!”黎楚眼眶通红,俨然一个炸.药桶,对上白氏说炸就炸,半分没有平日里的冷清端庄模样。
黎母气的上前扬手要打黎楚,“你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