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十九把刀(2 / 2)
随处可见的刀剑有什么好珍惜的,与其带他们这些短刀出去,还不如将本丸的稀有刀带在身边展示自己的能耐,让别人看看自己的实力是有多强。
正是因为这样,不管是第一任大家公认的优秀审神者,还是第二任大家刻意迷惑的审神者都是这个想法,纵使乱藤四郎凭着外表多讨审神者们的喜欢,他们也从未想过带一把乱藤四郎出门。
这还是第一次……
乱藤四郎湛蓝的眼眸中暗藏着几分复杂。
浮竹瑞叶是个小萌新,她对本丸的规矩不熟,见他这样,有点摸不着头脑地试探性问了句:“出门……必须得带他们?”
“不是的。”乱藤四郎话语一顿,触及到审神者询问的视线,脸上迅速挂上了最开始那甜甜的笑容,说道:“只要审神者喜欢,我当然可以一直陪在审神者身边。”
不关乎于外表,不关乎于身体,不关乎于情.欲,她是真真正正的在用那双眼睛正视乱藤四郎这把刀。
若是那双眼睛不将视线放在他身上便也就算了,可一旦让他体会到了被注意被重视的快乐,这种感觉就会上瘾般地缠绕着他的心脏,忍耐不住想要将最爱的主人锁在身边,哪儿都不让她去。
以前身为刀剑,他们能做的就只有臣服主上,主上说什么他们便去做什么,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们现在可不仅仅只是一把刀而已。拥有人身,并且被赋予力量的付丧神能自主地干任何想干的事情,更甚者,他们还能通过自己的手决定主人的未来。
乱藤四郎端着托盘下楼,唇边温暖的笑意渐渐泛起凉意。
真好啊。
……
听闻审神者竟然要带着乱藤四郎出门,本丸里受过她帮助的刀剑们纷纷自发的聚集起来为他俩送别。
而在看到审神者身边真的跟着穿戴整齐的乱藤四郎时,压切长谷部凄惨地哭了起来。
只见这位身高将近一米八的大男子汗双目含泪,双手颤抖,伸手抓住了浮竹瑞叶的衣袖,开始难过地哽咽:
“主上,您在嫌弃我暖床之后终于开始嫌弃我碍手碍脚了吗?以前您总是喜欢依赖我,将重要的事情放心交给我去做,但是、但是为什么……”
“都说了因为乱是今天的近侍啊。”浮竹瑞叶忍不住叹了口气:“再说我才刚到本丸五天,哪儿来的以前?”
压切长谷部抬起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又开始抽泣:“虽然只是短短的五天,但是在我心里已经像是过了五年之久,啊,想想主上看来本丸的第一天,那懵懂的眼神,小心翼翼伸出的手指,脸上甜美的微笑,那样青春美好的年纪,那样年轻美丽的面孔……”
你说的真的是我吗?我自己都不相信那是我。
浮竹瑞叶木着脸将压切长谷部抓着她衣袖的手推开:“好了,我知道了,你住嘴,别说了。”
“啧,主人又不是不回来了,哭哭啼啼做什么?”和泉守兼定双手环胸,一脸不满地挡在压切长谷部身前,稍稍弯腰凑近了浮竹瑞叶的面孔,威胁道:“下次我当近侍的时候你可得带着我出门一次啊,我还没跟着主人出过门呢,记得啊,千万要记得啊!”
她连忙后退几步拉开距离,伸手和泉兼守定的脸推开,慌忙道:“好好好好知道了知道了,有话好好说,别凑那么近。”
“哼。”俊美的付丧神强行压下上扬的嘴角,“你可是答应我了,一定得算数啊。”
浮竹瑞叶赶紧点头应下:“会的会的。”
和泉兼守定这才满意了,大手一挥直接放人。
见来送行的刀剑们没有话想说了,浮竹瑞叶始解了斩魄刀,将浑身雪白的斩魄刀直直插.入空气中。
随着斩魄刀一点一点没入空气中,吞没刀身的虚无也像是坠入石子的河面,一圈一圈荡开水波似的纹路,这种场景可谓称奇。紧接着,一扇和式的纸门凭空出现在前方,随着斩魄刀的旋转而被推开,露出一片一眼看不到尽头的黑暗。
一只黑色的蝴蝶挥舞着柔美的翅膀从远处飞来,它飞过和泉守兼定的头顶,洒下点点灿烂的光芒,最后停留在浮竹瑞叶周身,乖巧地不可思议。
“那么,我们就先走了,要好好看家哦。”
身形娇小的少女朝他们挥挥手,然后主动牵起了乱藤四郎的手,说道:“跟紧我。”
乱藤四郎连忙点点头,紧紧回握住审神者的手掌。
烛台切光忠眉头微皱,他的视线划过两个人相握的手掌,下意识叫住了浮竹瑞叶:“主上!”
浮竹瑞叶立马顿住脚步,疑惑地回头看去。
原本朝她伸出的手在正对上她清澈的眼眸时突然停住,烛台切记得她不喜欢和男性有过多接触,只能将手握成拳头放在唇边轻咳一声,温和道:“路上小心小心些,千万注意安全,晚上回来我给您做宵夜吃好吗?”
“好啊。”浮竹瑞叶笑着朝他点点头:“那可是得早点回来了。”
“……”
心里所有的不安都在她露出笑容的那一刻烟消云散,烛台切放下手,脸上的表情复杂到难以言喻。
待到审神者和小短刀的身影全都消失不见,连那扇突然出现的奇怪纸门都已经关门消失时,他还有些恍惚地立在原地忘了离开。
审神者……是真的没有察觉到本丸里的刀剑对她到底是什么态度吗?
就连、就连被她救下的大和守安定和大俱利伽罗提到审神者都是一副冷淡又抗拒的模样,她怎么还能这样轻易相信本丸里的刀剑,还带着乱藤四郎单独离开本丸呢?
烛台切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呼出一口气。
刀剑永远不会伤害自己的主人,这句话并没有错。
可是这座本丸里的每一位刀剑付丧神都有自己可怕的私心。
哎,愿她这次回来,还能朝他露出那样干净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