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2 / 2)
管家抖着面皮,不想插嘴,这俩爷也太爱对着干了,着实不省心。
看他那副无理取闹的样子,梨花有些生气,懒得理他,低着头跟在管家身后,管家确定她跟上后,脚步不停,沿着古树一路往院墙方向走。
走着走着,梨花觉得不对劲了,这个方向有点熟悉,穿过某个小筑,跨过某个短桥,走过某个廊门,进入一个风景尤其别致的院子,她挪不动脚了。
“管家!这……”梨花不可思议地看着前面不远处某间正房,失声:“这不是,这不是容枢的房间吗!”
管家回过头,很自然地点头:“是王爷的房间,姑娘你跟我来。”
“我不去,我不去他的房间,打死都不去!”
管家笑了:“梨花姑娘,你有所误会,你的房间在这边。”
梨花顺着管家的手指方向,眯着眼看过去,盯了半天,冷着脸:“不就是容枢的房间?”
“不是啊,是王爷旁边的厢房,挨着的那个。”
有什么不一样吗!!!!
管家怕她不明白似的,又多嘴给她解释了一句:“王爷把姑娘的房间挪到了碧水轩,姑娘以后就近身伺候王爷。”
此时正值盛夏,院内外蟋蟀鸣叫交织缠绕,此起彼伏响成一片,大树绿绿葱葱扎根在院子边边角角,甚至有几根茂密的枝丫伸到最当中的那三面围绕的房子顶瓦上,随着热风丝丝颤动。
梨花的心也如着几根枝丫一般,丝丝颤动着,她挖了挖耳朵,求证般再次看向管家,抖着手指指向东厢房:“确定我住这?”
“确定。”管家笑得露出一嘴大牙,“姑娘真有福气,这东厢房已经空缺已久,殿下从未差人搬过来,你倒是捡了个头彩。”
头彩个……
蟋蟀的声音仿佛在瞬间变得尖利难忍,一声接一声,像细密的针头一般扎刮在她的身上,呱噪得她心头起火,她怒气冲冲地瞪着厢房,愤愤说不出话。
东厢房被推开,她本以为会有一股陈腐之气扑面而来,门缝渐扩大的时候,她就已经自觉捂住口鼻,生怕沾到灰尘。
“我们定时会打扫这间屋子,也会给它透气,姑娘不必太担心。”
梨花有些尴尬地放下手,随管家走了进去,房间很宽敞,比之前安排的那件厢房要大气明亮,此处位置相当不错,四面皆有光照,即使后面扎根不少盘根错节的大树,也并没有太阻碍阳光的渗透。
房内地砖上有点点圆形光斑,梨花抬头看了眼,是光线穿过树叶间隙,透过了窗子在她的脚边洒下的痕迹,是生机的味道。
几件衣服整整齐齐叠在床脚,管家顺着她的目光,晓得她已经看到,便说:“姑娘换好衣服便出去服侍王爷进膳吧。”
梨花蹙了蹙眉头,没有说话,只轻轻点头示意自己已经听到。
管家功成身退,撤出房间,梨花走过去,摸了摸衣服料子,食指拇指捏着一角,拎起来大致看完全貌,真是觉得此人实乃恶趣味至极。
他逼着她穿大渝男儿服饰,宽袖长裾,此时又突发奇想,让她换上大渝的女儿装,偏偏手底下的衣料柔软轻薄至极,乃上等丝绸织绢而成,指腹一路划过去,仿佛是拂在河面上将水波浪推开般顺滑清凉。
她多年来已经习惯男儿装束,或许是受幼时那段扮男童子经历所赐,她在回到硫国后很长一段时间无法弄清楚自己究竟是男儿还是女儿。
父王并不在意她,对于她的不对劲向来是冷漠以待,只有她的嬷嬷一直细心教导她,才让她在几年后,花苞初开的年纪,终于意识到自己终究是个姑娘家。
但男子打扮已经习惯了,她这么多年来没有穿过女装,硫国的姑娘装束简单保守,她看着并无想法。
等到了国力强盛的大渝,不管是男子服饰还是女子服饰,皆极其繁盛,以飘逸风最为受各家公子哥、贵妇、闺中贵小姐喜欢,各种款式层出不穷,而大渝开放,对于女子服饰并没有要求全部遮得严严实实。
面对花花绿绿的各种或漂亮、或繁复或简单的衣裙,她也丝毫提不起兴趣一试,相比于红妆,她更爱习武,从未有一刻将心思放在胭脂水粉与服饰上。
此时手中的衣裳也是,她无法想象出自己穿上这轻飘飘之物是个什么样子。
而那个不怀好意的家伙,给她准备的这套服饰,是要露出脖子、锁骨、到一小片胸口的。
虽然不是大渝最暴露的服饰,但也很有些露骨!
一个十足的恶趣味混蛋!
寄人篱下的人没有抗争权,梨花虽然生气,但还是只能乖乖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