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化形1(1 / 2)
上野椿很美。
是那种你清楚的瞧见她眼底皱纹渐起,皮肤不再细嫩,脸颊多了细小的斑点,却仍旧知道她是美的。
只眼帘微掀、稍稍一个眼神落来便觉千娇百媚、仪态万千。
这一点,前世应秋元在还未见过上野椿时便知晓,这是她爹告诉她的。
应权很少提及上野椿,但每每应秋元坐在他膝头追问,他也会说上一说。其中最常听得的一句便是‘阿椿看似美貌温宛,实则脾性不大好。’
对此,应秋元深以为然。
所以当上野椿目光落到她身上时,她一掀衣摆夸嚓一声便跪了下去!
宗度见此一愣,视线在应秋元那跪得笔直的肩背巡视一番,默默侧开眼去。
片刻后,他又倏地站起身来,理了理微皱的衣袍,朝上野椿恭恭敬敬行了一个晚辈礼,随即便一言不发的越过跪着的少女朝门外走去。
出得门后,他垂下眼帘思索片刻,又回转身,体贴的替这初次见面的母女二人阖上房门。
房门阖上一瞬,应秋元猛的一伸手,抱住上野椿的小腿,小声小气的叫道:“娘~”
果真如宗度所言,是捏着嗓子在说话,声音低软动听。
她将脸靠在上野椿小腿上,呜呜咽咽着,动静闹的挺大,但眼睛清清爽爽,丝毫泪意也无。
说实话,见着上野椿,她其实挺高兴的。
对上野椿而言,这是两人第一次见面,但于应秋元来说却是劫后重生、久别重逢。
她不去沈家,不代表她不思恋她的母亲。
上野椿垂眸,安静的打量着应秋元,目光如同蛛丝般一寸寸缠裹着应秋元那张轮廓初现的脸。
那张脸有应权的影子。
同前世一般,在短暂的沉默后,上野椿问道:“你爹呢?”
前世,应秋元收到应权无法继续教养她,让她去找她娘的传讯时十分生气,因此在听得上野椿问话后只气呼呼的答道‘我爹不要我啦!’
可如今,应秋元却在思索片刻后尽量客观的答道:“我不知道,他离去突然,三日后传讯给我说有事要做,不知何时方归,让我来找你。”
上野椿闻言没像前世般气的转身离去,只抽回小腿,一转身来到床沿坐下。
应秋元随着她的动静转过身来,依旧是跪着的,并且跪的极为乖顺。
上野椿默默看了她半响,眼睑微阖,略薄的唇轻掀,一脸若有所思的问道:“他恐不是有了旁的女人吧,因此方才离你而去?”
“爹爹不会的。”
闻言,上野椿神色微缓,却仍旧软着嗓音问道:“你怎知他不会?”
语气和善,有商有量的谈着,好似在等一个合理的解释。
应秋元却是脑子一抽,辩解道:“爹爹和你不一样,已养了我十二年,又怎会因旁的女人便不要我。”
上野秋是沈复延的种,只比应秋元小上一岁半,估摸着时日,在诞下应秋元半年左右上野椿便同沈复延在一处了。
当年之事具体不知,但应秋元想着两人中若有一人渣,那也必定不是爹爹。
她本本分分的说出心中猜想,哪知一抬头却是撞上上野椿冷厉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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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宗度未走远,背对着房门负手立在假山小池前,也不知在想什么,微微有些出神。
他身旁是一脸百无聊奈的丘为。
两人身后则是行径鬼祟正贴着门缝偷听的上野秋。
倏地,一道哀哀戚戚的惨叫声从屋内传来。
宗度同丘为同时回转身去,只见偷听的上野秋一蹦三丈高的朝后退去,一转身见着朝此处走来的二人,脸色一时十分复杂。
她对着两人摇摇头,一脸沉重的用口语示意道:“我娘生气了,她挨揍啦。”
说到最后,她脸上的神色从隐晦的幸灾乐祸转而掩饰不住的惊恐。看的出来,往日她在家没少挨揍,因此心中阴影颇重。
丘为侧身朝宗度看来,眼睑一挑,说道:“应秋元看着呆呆傻傻的,恐是不怎么会说话,想是惹怒了伯母。”
宗度没理他,反是略略抬眸朝前方看去。
房门被人从内拉开,应秋元陪同着上野椿缓步从屋内走了出来。
她双手搂着上野椿的胳膊肘,好似无骨虫般总也站不直,大半个身子靠在上野椿身上,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
她一边走一边提起上野椿宽大的袖摆嗅了嗅,一脸赞叹道:“娘,你好香啊。”
脸色夸张的紧,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
但整个人娇娇软软,与此前同宗礼、上野秋打架时截然不同,是讨人喜欢的小姑娘模样。
丘为忍不住笑了一声,饶有兴致的看着她。
宗度则微微抿唇,脸色又变得古怪起来。但同丘为一般,他亦稍稍侧过身子,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应秋元脸上。但应秋元没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