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2 / 2)
一开始学堂辩论的时候我只能旁听,有时候还不能跟上奉春兄和遇让兄的思路;等我将《魏律疏议》完全背熟,再抄写几遍后,我发现对一些人的看法我都能轻松驳倒了,但还是不如奉春、遇让;现在,遇让已经不是我的对手,和奉春辩驳也是胜败五开。大约就是因为这个山长收我做了入室弟子,元谦也是他为我取的表字。元为首者,这更是他对我的一种赞同。遇让兄一直想让山长收为门下,结果被我捷足先登了。因为这事,他还和我公开辩了几场。结果书院的事传到他祖父耳里,被训斥了一顿不说,还将他的表字取为‘遇让’,让他遇事多让让。”
温书怡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那他可不得恨死你了!”
温凯文也笑:“可不,但遇让兄是个光明磊落的人,压根不屑于那些鬼蜮伎俩。斗过几次,我和他的关系反而越加亲密了。他的祖父也是个开明的人,曾经是侯爷的庶孙,后来他们一房般到了咋们淮南县,慢慢发展壮大。到了遇让兄这一代与侯府的关系也渐渐远了,要靠着科举才能出人头地。在这上面我们也算是志同道合。”
温凯文到底还是个少年,父母兄弟不懂他在书院的事,而他在夫子同窗面前做得再好也是理所当然,否则也不可能成为山长的首席弟子。所以和妹妹倾诉后,温凯文有些停不下来,怡儿不加掩饰,赞赏,仰望的眼神就是最好的催化剂。
温书怡听着三哥如何将书院里错综复杂的关系撸顺,然后游刃有余地利用起来。对平常的人际交往也有自己的一套准则,绝不是墙头草两边倒。
他说:“左右逢源的人是没有真正朋友的。”
温书怡心中一动,问了一个困扰她好几天的问题,她觉得三哥会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案。
“庄生晓梦迷蝴蝶,庄公从蝴蝶变为人后恍惚不知道自己是人还是蝴蝶。我看的话本上就有人,情之所至死而复生。我就在想,如果,我说如果啊——一个人死了复生到别人的身体里,那她是自己还是复生的那个人?好比女人变成了男人,她的一些动作受到身体影响,那她还是自己吗?”
温书怡紧张了起来,这是一个很大胆的问题。如果不是确定三哥不会伤害自己,而且不是迂腐只会背三纲五常的书生,温书怡绝对不会问出口。
温书怡发现不需要模仿,自己动作和说话语气就与原主越来越像了。如果温书怡不是确定自己经历过上一世,她还觉得穿越只是黄粱一梦。可如果自己什么都变了,那这个人还是自己吗?温书怡有时看着翘起的兰花指,淑女式的坐姿就心烦意乱。
温书怡有时还想着原主还没离开,两人就共用一个身体,原主就用这双眼睛看着自己所做的一切。但温书怡用了一切不靠谱的办法,闭眼感受,心灵呼唤,但除了让自己更像神经病一样,毫无作用。温书怡就心安理得地接受了,反正也不是她自己想来这个地方的,她在现代还没活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