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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令失语。这确实有点难以说出口，她总不可能和柏青说因为你实在感觉有点好骗……

她顿了顿，把榴莲的那半吃了，说：“怕您被拐。”

柏青乖乖默认这点：“确实有这个可能。”

她接下来吃班戟去了，吃相非常优雅，如一只天鹅伸出颈子汲水。莫令对她这态度实在是没气出了，只好研究菜单去。虽然不太能察觉这一点，但始终还是察觉到莫令对她无话可说，柏青低声说：“……所以我不会去的，就没有可能了。”

她说这话说的忒认真，一脸严肃。莫令在一边想了半天怎么说，被她这一句话散去大半，最终只能说：“也不是这么说啦。只是我个人的担心，你要去就和我一起去呗。”

“真的？”柏青紧紧跟随话题。莫令感觉自己好像又被黏上了——可还能怎么样呢？莫令很坚定想帮帮她，这点可不算什么问题。她立刻决定说：“找个时间去！”

她转头一看，柏青仍盯着她看。那张深得基因恩惠的脸仍有种初见时候的冷漠感，但不知道是不是见得多了，莫令总觉得柏青的眼看起来没有以前那种冷感。也可能是栅格的日光之类的，总而言之，她没办法总而言之，莫令往后摸到沙发扶手，被这美貌摄了一秒的思考。

日光掠过她的眼皮，映出一条白光。莫令手里汗津津的。

柏青微微轻笑：“谢谢。”

她脸红了。莫令猛搓手串。阻止不了心头小鹿撞死。柏青……柏青是会笑的那种人吗？她徒劳地在这个时候想起狗比百合文里的描写，恍惚觉得其实大错特错，在那时候其实你根本除了眼睛什么也看不见。但她真……漂亮？不，柏青突然变得可爱了！可……为什么？

其实一个东西从漂亮变可爱的时候通常预兆爱意程度加深，只不过莫令没法想这些事情。

这时柏青手机却响了。她微微示意抱歉，起身从莫令身边挤出去。外面日光仍很晒，她站在阳伞下接电话：“喂？”

“柏儿，你现在在市内吗？有没有出差啊？”

“没有。”柏青低声说，“没有安排出差。”

柏母电话的背景音里传来飞机航班的声音。柏母叹了口气说：“我有点空，想去看你呀，你有没有空呀？你要是忙，我就飞塞班了。”

“有……空。”一阵风吹过，外套被吹开。柏青裹了裹身子，继续轻声说，“有空就过来吧，妈妈。”

“柏儿，你之前那个一起的朋友，还有没有聊天呀？”柏母换了个话题。柏青愣了一下，下意识往里看，但百叶窗拉着……啥也看不见。她敛了眉眼，低声说：“在和她吃糖水。”

这话实在有点怪异的暧昧，连柏母都一瞬间没说话，好久才反应过来：“什么？！成了？！”

“什么成了？”柏青不明所以。柏母咳嗽长达三秒，才假装镇定地说：“柏儿，你……是不是被威胁了？还是被骗了？你……怎么会和人出去吃糖水？”

从柏母的话就能深切感受到柏青和人吃糖水已经是多么震惊妈妈的事情。柏青则不认为，她严肃地说：“是讨论百合文学。主要是讨论百合文学里角色和作者的关系，以及写作手法……”

她还没说完，柏母啪叽一声不知道啥掉了。柏青正要开口继续严肃论证到去酒吧的事情（幸亏她没说），柏母就说：“柏儿，你难道就和人家，嗯，好吧，到时候我们再聊，妈妈快过来了！妈妈这就过来，爱你爱你爱你——”

电话这次是真的挂断了。柏青几乎条件反射一般无视妈的对白，默默把手机收回去。她走回去，报以歉意说：“妈妈的电话。”

莫令点头说：“没事没事。还要吃点啥吗？”

柏青摇头，又想起什么，突然问话说：“有空……要和我妈妈见一面吗？”

她问得轻松，莫令内心则咯噔一声，一根筋缓缓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