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蓟郡郡守没想到北境王会直接翻脸,他原本也只不过是想要凑个热闹,若是能说动自然最好,说不动……反正按照北境王这个脾气估计早晚忍不了?现在的蓟城。
结果对方就直接发作了?,蓟郡郡守腿一软就跪了。
他一开始还有点懵,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开始哭诉说道:“殿下,臣……臣也是迫不得已啊,别的郡都还能自己做主,但是到了臣这里?……上有国相和燕王,不不不,是前任国相和前任燕王,臣也得听他们的吩咐。”
刘谈挑眉问道:“你的意思是说蓟城变成如今这个样子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蓟郡郡守有些不敢承认,只是说道:“臣……臣也是听命行事?。”
刘谈面无表情说道:“就算只是听命行事?你也算是从犯之一,知不知道刘旦和前任燕国国相现在在哪儿呢?”
蓟郡郡守心里?一突,他当然知道了?,这两位坟头草都好几米高了?啊。
刘谈对着苗瑞说道:“去把书房书案上?的那份文书拿来。”
苗瑞立刻领命而去,蓟郡郡守跪在地上突然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过不多时苗瑞回来之后,刘谈拿着那份文书翻了?翻说道:“你说蓟城百姓被盘剥甚重是你逼不得已,那么你家里那亭台楼阁假山花园,以及堆积如山的铜钱……难道也是逼不得已?”
蓟郡郡守顿时冷汗都流了?下来,满脑子都是:他怎么知道的?
自从北境王来了之后他就低调了?很?多,家产也都处理了?一下,怕的就是对方突然发难。
他自认为做得很?干净,怎么还是被发现了?
蓟郡郡守小心翼翼问道:“殿下是从何?处得知?臣……臣这么多年才赚下这一栋宅子,至于铜钱成山,这……这万万不敢啊。”
刘谈倾身笑道:“你这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知道本王是怎么查出来的吗?”
蓟郡郡守摇了?摇头,刘谈平静说道:“实话跟你说,还真不是本王查出来的,是绣衣使者将这些东西交给?本王的,你还有什么话说?”
蓟郡郡守顿时面如死灰,他们这些官员,可以不知道别的,但不能不知道绣衣使者。
那是皇帝手下第一大特务机构,据传只要绣衣使者想要查的东西,不管藏得再怎么好,他们也还是能够查得出来。
只不过绣衣使者一向是只听命于皇帝,也只向皇帝汇报,一般皇帝也不会将那些情?报交给?臣下。
可现在皇帝陛下将这份情报交给?了?北境王,态度就已经很?明显了。
蓟郡郡守立刻说道:“臣……臣愿捐出所有家产以用作军费,还请殿下饶恕臣这一次。”
他这个人也没有特别好的心理素质,刚才是觉得自己藏的好,不应该被刘谈查出来,觉得北境王殿下应该是在诈他,所以才敢争辩一番。
但是面对绣衣使者,他就不敢承认。
现在他的要求也就是能够保住自己这一条性命,当然他还是耍了?一个小花招,说的是饶恕他,而不是饶他一命,这样若是北境王殿下同意了,他还能继续当自己的蓟郡郡守。
若是不同意,他就退一步,只要求保住一家性命,哪怕去当个庶人也可以。
刘谈冷冷看着蓟郡郡守说道:“贪渎之人,国家自有法规,你求本王亦是无用,来人,拖下去吧。”
蓟郡郡守顿时变得十分呆滞,早上出来的时候他还在盘算着若是能够翻新蓟城,他从中能够得到什么好处,结果这才过了?几个时辰,他就变成了?阶下之囚。
他被拖下去的时候正好窦思博过来,窦思博看着宛若死鱼一般的蓟郡郡守忍不住问道:“殿下,这是怎么了??”
这人作了?什么大死惹得殿下直接把他给?拖了?下去?
刘谈把手里?的文书交给?他说道:“你看看吧。”
窦思博接过来扫了一眼不由得大吃一惊:“他一个小小的蓟郡郡守竟然能够贪渎这么多?”
刘谈说道:“燕国再如何?不行也是一国,他又管着蓟城,可以说是除了燕王和国相之外下面就是他了?,这些年他帮着前任燕王和前任燕国国相搜刮民脂民膏,自然也落了不少好处。”
窦思博恨恨说道:“臣前些时日走访城中还见到有许多人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他们竟然完全不顾百姓死活,简直是罪大恶极!”
刘谈抬头看着窦思博问道:“你还去城中走访了??”
窦思博有些不好意思说道:“这不是快正旦了么,燕国也该有个新气象,可是蓟城这个情况……”
刘谈摆摆手:“不需要那些面子工程,你就算为了好看今年给大家发了?钱发了东西,明年呢,以后呢?”
窦思博犹豫说道:“若是想要让百姓能够缓过来,现在最主要的就是免除一些杂税,可是燕国如今的国库,全靠这些杂税支撑……免了?之后……”
刘谈十分大气说道:“免了?吧,就算不免,那些钱收上来够做什么的?而且你不是已经派人去寻找石灰石和适合做砖的红泥了?吗?一旦有合适的地方建作坊,以后都会好的。”
就在他们说着的时候,卫登十分兴奋地跑过来说道:“殿下……”
他说到一半看到了窦思博,顿时迟疑了?一下。
窦思博也不傻,立刻说道:“臣来就是请示殿下是否要免税,殿下既然有其他要事?,臣就先告退了?。”
“等会。”刘谈说道:“你走什么?记住,你是燕国国相,除了本王的私事?,其他事?情?你都不需要避开。”
在这一点上霍光拿捏得就非常好,当然,就算是刘谈的私事?霍光也能管得上?,大概是因为刘谈对霍光十分信任的缘故。
而对于窦思博,他固然不像相信霍光一样信任,但他也还是在尝试着信任窦思博。
诸侯王若是不管事情?,那么他跟国相什么关系都无所谓,但若是管事?情?,就最好尝试着信任彼此,要不然这事?情?做不下去,最多也就是勉强维持一个平静,想要发展是不可能的。
窦思博略有些诧异,但还是留了?下来。
卫登也没多说什么,直接说道:“殿下,出盐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一个瓷罐,打开以后里面装着的是有点泛黄泛黑的粗盐。
窦思博在听到盐这个字的时候就忍不住呼吸粗重,下意识地上前一步想要看清楚。
只不过他还有点理智,所以克制住了?自己没有继续前进。
刘谈倒是十分淡定,伸手拿出刚晒好的粗盐看了?看之后放回去说道:“出产的多吗?需要多久?跟当利那边比如何??”
卫登想了想说道:“跟当利那边传来的数字差不多,这些日子阳光正好,所以出产不少,估计等到冬天可能就不如当利。”
刘谈点头,这个结果他之前也已经想到了,气候问题没有办法,而且只要开的卤水池够多,哪怕只是一个季度也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