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却舒(2 / 2)
这不就是她昨晚熬到看到凌晨三点的那本复仇打脸爽文《证道》里面的男主吗?
原书是本be男频文,女主在里面没什么戏份,几乎全篇都是围绕着男主展开,是本真正意义上的大男主文。
原书男主江归晚,身世凄惨达到了同类型小说主角经历的平均水平。
他娘亲是个凡人,生下江归晚后就被丈夫杀害。而江归晚自己则被养在杀母仇人,同时也是魔界尊主的亲生父亲身边,每日看的最多的便是杀戮,但又始终打败不了魔尊,不能替母亲报仇。
在这样的生长环境下,男主江归晚从小便心灵扭曲,长大后性格更是变得暴戾恣睢,如男主父亲所期望的那般,成了个名副其实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
若只是个大魔头,容桑反而不那么害怕,只要她躲远些就好了。
她害怕的,是她穿过来现在的身份。
她居然穿成了男主的师尊!
在原书中,男主为了得到魔尊的信任,化成一个普普通通的修真界求道弟子,通过选拔进了第一仙门九宫日,又恰逢当时九宫日掌门常经纶觉得其下一宫拂妄道的却舒真人上任多年从未收过徒,十分不像话,便搞了一场开放选拔,让所有九宫日和凡界有意愿拜师的人来参加。
男主本就灵根出众,又有主角光环加持,即便隐藏住了大半实力,一路半演半打,却仍在这场选拔中成功胜出,成了九宫日内实力最为强劲的却舒真人的徒弟。
那之后的日子里,男主装的人畜无害,一副涉世未深的样子,降低了众人的防备心。
九宫日功法强抢不来,为了提升自己修为,江归晚委屈求全,任凭周围人如何嫉妒他成了却舒真人唯一的弟子,如何将他的尊严踩在脚底,他都一一忍下,最后带着收集而来的九宫日所有防御机关地图回到了魔界,用九宫日所学混杂着魔界功法自成一派,打败了魔尊父亲,随后肃清魔界上下,成了新一任的魔尊。
成为魔尊的第二天,江归晚便剑指修真界,发起了进攻。有了地图,江归晚势如破竹,第一战便拿九宫日开刀。
他毫不费力地闯进仙府内,直朝拂妄道而去,在短短一炷香内便杀害了自己的师尊却舒真人。随后九宫日全门遭难,不过一天时间,整个仙府上上下下再无一个活人。
昔日第一仙府,就这么被新任魔尊灭了满门。
这个消息震惊了修真界,其余门派受九宫日庇护多年,实力与九宫日相差甚远,又胆小怕事,聚集不起来,如同一盘散沙,很快便纷纷投降。
哪怕有些门派尚存着些傲骨,却也是徒劳。
江归晚在灭了九宫日后甚至都未亲自出手,指挥着魔修在一个月内便攻下了整个修真界。
魔修不能飞升,但他用最短的时间,成了这片大陆唯一的神。
原书反斯德哥尔摩,容桑熬到凌晨三点,支持她看完这本书的动力,就是等着这个作恶多端的男主在最后被难得不恋爱脑的女主一剑封喉,然后灰飞烟灭。
好平了她看了几百章男主对女主虐来虐去的愤怒。
可没想到现在怒火是没了,她的命也要没了!
回忆到这儿,容桑又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寒颤。
要说惨,恐怕全书一千多章,只有原主却舒真人最惨了。
明明是被迫收徒,她尽心尽力教出来一个徒弟,最终却被他恩将仇报,还因此丧命,连带着整个门派都被灭了个干净。
书中虽没具体交代却舒的下场,但凭男主的心狠手辣以及对九宫日的怨恨,容桑估计原主死状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
不行不行,她得想办法退了这个徒弟。
不仅要退,还要赶得越远越好!
心里有了定夺,容桑起身,紧盯着常经纶的胸口,看了两眼后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了口:“师兄,刚刚的契文呢,你快给我!”
殿内侍奉的弟子早已被常经纶打发走了,他飞快躲到了其他几个宫的长老身后:“你要干嘛?师妹我刚可都说了啊,收徒这事儿没有后悔的余地!契文我是不会给你的,看我也不行,你死了这条心吧!”
心不死,人也不能死!
容桑盯紧了常经纶的位置,抬脚就要过去:“这徒弟不能收,师兄信我,要命的话就快给我。”
常经纶眼疾手快,捂住怀中契文躲过容桑的进攻,转而抓了另一个人挡在身前。
“这徒为何不能收?师妹,我不想与你动手,你先停下,和师兄说说,若是有正当的理由,我便考虑考虑应了你。”
容桑早在常经纶问出第一句话时便停住了脚下步伐。
她倒是有一箩筐理由,可一个说出来能让人信的都没有。
总不能直接说面前这个一吓就要哭的少年之后会杀了这里所有人吧?
无凭无据,连她自己都不信。
顿时容桑就颓了,却仍不愿放弃:“反,反正就是不能收,师兄给我换一个都行。”
“换一个?师妹当这收徒是儿戏吗?”
常经纶叹了口气,人也不躲了,慢步走出人群背后,在掌心聚出一团白光,随后将怀里的契文丢到了白光中。
容桑刚抬脚,那白光就在常经纶手中一闪,转眼就带着契文一起不见了踪影。
“我已将契文传回了我的房间,我还有别事要忙,便先走了。”
他说着便挥了挥手,仅剩的几人跟着他往门外走去,“这少年与你定了师徒文书,拒不得换不得,除非他犯了大错被赶出师门,否则只要他活着,这一辈子他都是你徒弟。”
“劝师妹还是早点断了念想,早点带他回去教习才是正事。”
说着说着殿内便只剩下了她和江归晚两人。
一片寂静中,江归晚跪的越发缩成了一团,时不时抬眼,抿着嘴偷偷看她,像是害怕极了。
装,还装!
刚刚她被这小妖精迷了眼,差点就信这人真是个没心眼的了。
容桑做不出表情又偏要做,小脸控制不住地皱到一起,不过才看了下面的江归晚一眼,便吓得他往后一倒瘫坐到地上,嘴唇直发抖。
“师,师尊是不喜弟子吗?”
从刚刚容桑说不要他的时候他就发现了,明明之前师尊看他眼里还没什么情绪,却在知道他姓名之后的那一瞬间突然充满了敌意。
这敌意太过突然,让江归晚又多了几分惊慌和害怕。
他声音里逐渐带了些哭腔,眼角也泛着晶莹,“师尊不要拒了归晚,弟子很听话的,师尊让我干什么都行,改名也行,只要,只要师尊收了弟子!”
容桑揉着刚刚因强行想做表情而酸痛的脸颊,被江归晚精湛的演技气的头疼。
“那让你去和我师兄说给你换个师尊也行?还有,别哭。”
演这么像,这人一顿得吃多少个傻白甜?
“唯独这个!”江归晚擦了擦眼角立马改口,怕再被容桑嫌,又两手捂住嘴巴,却仍控制不住地啜泣了两声。
“唯,呜,唯独这个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