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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大理寺与金缕阁的密档归类甚至说得上是同根同源,有所相似也不稀奇。“霜月族的蛊,是否有可能于千里之外下蛊?”宁恬问道。
“据我所知……几无可能。”沐雪心伸手拿出传送过来的一扎案卷。
这一匝案卷的分类是“四灵”,通俗来说,也就是记录了各类奇异生物的宗卷。
毕竟沐雪心这趟过来,明面上的目的还是为了替禁卫军去查清那头怪物的来历,怎么着都得装个样子。
宁恬不知想到了什么,也按下了一处机关取出案卷。
“但当年,确实有人可以在隔着一些间隔的情况下,对人下蛊。”
沐雪心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个“有人”似乎就是他自己。
“隔着间隔或许可以,但千里之外却不可能。就好像中原武学中的暗器,可能在暗处对人下手,但还不至于能在连个人影都无的情况下,杀人于无形。”
沐雪心一边翻阅着宗卷一边回答。
“也就是说,对翊天军下蛊的人,当时一定也在紫云山附近。”宁恬道。
这也是宋慕汐之所以认为沐雪心如果自己去查宗卷,或许能查到更多暗线的原因。
沐雪心点点头:“只可惜如今过去五年,就算再去查问附近的人,也很难再问出什么线索。”
事前根本不可能有人预见,事后自然更难察觉。
沐雪心忽然想起了宋慕汐的话——“不过你作为当事者自己去看,或许能看出些旁人想不到的事”。
自己去看……
那如果从他自己的宗卷开始查,能查到什么?
思及此,沐雪心转过几个暗格,打开机关。
金缕阁主要收集的,还是大雍境内的秘事。沐雪心作为北冥人,锁存在这里的记述并不算多,且还是他在大雍那些年的事。
沐雪心随手翻到最后一页,略感失望地发现这宗卷对紫云山的事只字未提。他正要放回宗卷,忽然被一行字吸引住了目光。
“元启五年冬至,七皇子夜宿定安侯府,未归。”
沐雪心怔在了原地。
怎么可能?
定安侯,也就是宋慕汐他父亲的封号。
而元启五年冬至……正是沐雪心离开大雍的前一日。
沐雪心对此事的印象很深,是因为宁恬的生辰正好就是冬至——永庆十八年的十二月初一。
虽然那年冬至还未到宁恬生辰,但恰好那日宋慕汐他们几人又想为他饯行,沐雪心确实想借着这节气的名头顺道送了宁恬的生辰贺礼,于是那日将宁恬也拉到了宋慕汐家。
这事他应该不会记错,但之后他不知是与人拼酒还是如何,回到自己的屋子后大约就睡了过去,再之后的记忆便是第二日的清晨了。
可宁恬那日睡在了侯府?
这样的事,自己能不记得?
虽说若是在他回房歇下后宁恬才睡在侯府,也不是毫无可能。可宁恬与当日在场的其他人都不算亲近,若是真留在了侯府,多半应该和他有点关联。
除非……
他的记忆真的断片过?
沐雪心幼时,曾被霜月族的巫医论断“识海破碎,神思不定”。
那会儿沐雪心并没有太当回事,毕竟在普遍的情况下,沐雪心并不怎么需要担忧自己的记忆力,甚至多年来都是“过目成诵天资聪颖”的代名词。
但后来,沐雪心意识到自己确实偶尔会想不起一些前事。
按说这也不算是多么稀奇的事,毕竟是人的记忆总会出些差错。可宁恬这件事,却莫名让沐雪心有些不安起来。
偏偏那日之后,宁恬就仿佛变了个人。
偏偏沐雪心还真就丝毫想不起……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是,自己做了啥能把小朋友气得从此之后一句话都不说?总不能是做了吧???
沐雪心想得纠结,心说这下子更不敢和宁恬认亲了。
只凭着宗卷里的一句话,沐雪心也不会就此确认真就有什么误会。可心里却莫名有些抓心挠肺的纠结起来,想知道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
沐雪心转向密阁的宗卷,拿起另一卷和自己有些关联的宗卷,想着会不会能找出些别的线索来。就在这时,一个低沉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你看这些做什么?”
沐雪心刚好在纠结自己到底有没有对宁恬做什么坏事,冷不丁听到疑似受害者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真真切切地被吓出了一后背的冷汗。
“皇上不是要查紫云山的案子么……这些,也都是和北冥九皇子有关的宗卷,多看些总归没错。”沐雪心故作轻松道。
“是吗?”宁恬凝神盯着他。
沐雪心刚平复心情,心说自己好歹算是没露馅,一抬眼忽然见到宁恬正在他身前不足几寸的地方,忽然开口:“很多人都说,你和他长得很像。”
“谁?”沐雪心的注意力放在宗卷上,随口答道。
宁恬居高临下地俯身望着他,眼神仔细打量着他的面容。
“北冥九皇子,沐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