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救人(1 / 2)
“别呀,您说!我?听着呢!”莫小青终于回过神来一脸笑嘻嘻地看?向叶凝瑶。
见她终于正?视自?己,叶凝瑶松开握住香囊的手,清了清嗓子,“是这样的,我?想?找你帮个忙。”
“什么忙?你说吧。”
“我?想?让你陪我?去见一下林子安。”
“林子安?”莫小青睁大眼睛,不?禁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叶凝瑶为啥要见他?
心里这么想?的,她忍不?住脱口而出,“你找他什么事啊?”
叶凝瑶观察一圈四周,见周围没人才小声说道:“我?前几天做了个噩梦,梦见他在修桥的时候摔死了,没想?到现?在公社真的组织修桥,我?怕噩梦成真,想?提醒他一下。”
这是她琢磨半天才编出来的谎话,以为说的时候会磕磕绊绊,没成想?还挺顺口。
“原来是这样……”莫小青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即答应下来,“那行,你在前面那片树林等着,我?现?在去找他。”
“嗯,好。”两个人分工合作,一前一后离开大槐树下,只是叶凝瑶刚走出几步路迎面就撞上了她家男人。
“你怎么会来这里?”她笑眼弯弯,双手背于身后朝他走了过去。
“出来找你的。”家里的饭已?经做好了,许久没等到人,傅十冬担心她再碰到像汪大顺那种不?长眼的玩意,于是便穿上外套出来寻人。
“我?刚刚有?事去了趟知青点,现?在要去前面的小树林。”叶凝瑶本来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打算让他参与进来,现?在正?好撞见了,告诉他也无所谓。
“嗯,我?陪你去。”傅十冬帮她整理好额前凌乱的碎发,没去过问是什么事。
“你都不?问问我?是什么事吗?”她很好奇,这个男人究竟有?多信任自?己?
拉过她的手,傅十冬轻勾唇角,“应该过一会儿就能知道吧?”
“……”叶凝瑶眨眨眼竟然无法?反驳,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确问了个愚蠢的问题。
等到他们走到树林里时,莫小青带着林子安正?从远处不?急不?缓地走过来。
傅十冬看?向林子安,一丝疑惑闪过眼底。
林子安也同?样看?见了他们,在这之前,他和傅十冬没打过交道。
在村子里,人人都说傅十冬是个只知道逞凶斗狠的二流子、没人要的狼崽子,这让不?知内情的下乡知青们对他都没什么好印象。
林子安就在其中之内,他刻意忽视男人的存在,满脸堆笑地问向叶凝瑶,“叶知青,你特意找我?来是什么事?”
看?出他对自?家男人态度不?好,叶凝瑶不?免有?些生气,自?己都还没对傅十冬甩过脸子,他以为他是谁啊?
护犊子的心态让她脸上的笑容瞬间?隐去,一心只想?还完人情赶紧走人。
“我?前几天做了个梦,梦见你参加这次修桥铺路一不?小心摔死了,啧啧啧,浑身是血,脑|浆都崩出来了,那眼睛瞪得简直是死不?瞑目,唉~死状特别惨……”
叶凝瑶双手环于胸前,轻描淡写地陈述事实,仿佛她所讲述的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
在场的另外三人:“……”
“叶知青,你这是在咒我?吗?”林子安不?自?觉地滚动两下喉结,想?象着那副画面只觉得脚底发软,浑身无力。
这女人是魔鬼吗?
莫小青在一旁盯着林子安的脑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捂上嘴有?种想?吐的感?觉。
明明刚才叶凝瑶说得没这么吓人的啊?
而傅十冬听完这些话心里却颇不?是滋味,媳妇梦里没他却有?别的男人,这一壶醋呛得他脸色发沉!
“你爱信不?信,反正?我?好心好意告诉你了,如果你非要去修桥,死了以后可别来找我?喊冤。”叶凝瑶自?认为不?是那种爱管闲事的人,自?己该说的话都说完了,至于会不?会相信那是他的事。
林子安砸吧砸吧嘴,对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还有?些消化不?良,等他回过神想?多问两句的时候,那对小夫妻早就走没影了,身旁只有?莫小青还在一脸嫌弃地看?着他。
“你长点儿心吧,听听劝,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说完,短发一甩,头也不?回地走了。
寂静的树林里,只留下他一人呆呆地站在那里怀疑人生……
第二天清晨,顶着乌青的眼圈,林子安接连打了好几个哈欠仍没缓过劲儿来。
可是是受到的刺激太大,他昨晚做了一宿的噩梦,今早孟迎武给大家开会,他是一句话都没听进去。
直到身旁的江淮用力怼了他几下,才让他从神游太虚中回过神。
“咋了?”
“孟队长问你话呢?”江淮轻拧眉心,在猜想?他的反常是因何而起?
“林子安,我?喊你半天你听不?见吗?”孟迎武双手叉腰,对这个很爱多管闲事的男知青一点好感?都没有?。
“您这声音太小,我?还真没听见。”在众人面前,林子安并不?想?给他留面子,管他孟家有?什么背景,在他这儿通通不?好使!
孟迎武紧咬着后牙槽,眼底闪过一抹阴毒。
如果不?是他妹要求,像修桥这种好事他绝不?会给这疯子半分名额!
好不?容易把心底的怒气压下去,他勉强露出一丝笑意,“为了响应号召,公社最近组织全员修桥铺路,我?今天要进行登记报名,大家都报了名,林知青你呢?”
如果在昨天之前,林子安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报名,谁会和公分过不?去?
可叶凝瑶的话犹在耳畔,想?象脑瓜崩裂的画面,他揉揉鼻子还是认怂了,“我?最近身体不?太好,还是把机会留给其他人吧。”
和预想?的答案不?一样,孟迎武脸上那抹假笑快要维持不?下去了,“林知青,你这思想?觉悟不?高啊?人人都在积极报名只有?你落于人后,你对得起上级对你的信任吗?”
只不?过是不?想?去修桥,说得好像自?己对不?起全世界似的,林子安不?耐地反问道:“我?都说了身体不?舒服,你非让我?去修桥,是不?是没安好心啊?”
“……”这一句话成功让孟迎武心头一梗,恼羞成怒道:“你怎么说话呢?让你积极劳动就是没安好心?我?看?你真是思想?觉悟有?问题!”
见两人到了针尖对麦芒的地步,江淮赶紧站出来打圆场,“林知青这几天的确身体不?舒服,他不?想?去也情有?可原。”
江淮马上就会是他妹夫,这点面子孟迎武还是要给的,他单手拿着登记用的本夹子往另一只掌心敲了敲,扬声说道:“修桥铺路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作为知识青年一定要具有?集体荣誉感?,这里可不?是你家炕头想?咋地就咋地!”
最后一句明显是搞针对,如果不?是有?江淮拦着,林子安这火爆脾气早就忍不?下去了。
从莫小青那里得知林子安不?会去修桥,叶凝瑶不?禁松了口气,打心底里希望天道别那么变态,能给林子安留一条活路。
……
在孟家,孟迎武也正?在和孟迎莹谈论这事,末了还不?忘给江淮上点眼药。
“你说你俩都快结婚了,他咋成天胳膊肘往外拐呢?”
此时,孟迎莹表面看?似平静,心里却把这个便宜大哥从头到尾骂了遍。
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就是个没用的饭桶!
“江淮和那姓林的一直关系不?错,为他说话只能说明我?挑的男人重情重义,那个林子安不?去修桥,咱们也不?能逼着他去,不?去就不?去吧,以后整他的机会有?很多。”
“妹儿,你为啥想?让他去修桥啊?”这是近几天困扰在孟迎武心头上的疑问,虽然知道他妹是想?整治林子安,可具体怎么整治,他却没想?通。
忆起那段书?中剧情,孟迎莹坐在椅子上低头摆弄着手指,态度有?些敷衍,“也没什么,只是想?让他多干点活,别每天跟在江淮后面膈应人。”
“就这?”孟迎武明显不?信。
“嗯,不?然还能有?什么?”她抬起眼,神色坦然。
能弄个假怀孕把江淮耍得团团转的人怎么可能会有?这么简单的心思?孟迎武平时也是个人精,见她不?想?说实话也就没再追问,“嗯,我?还要去工地看?看?,外面有?什么风吹草动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
两个人早就是捆在一条绳上的蚂蚱,虽然各有?所图,但也要抱作一团才行,这最基本的厉害关系他们心里跟明镜似的。所以哪怕有?什么利益冲突,也不?会傻到伤其根本。
这其中就包括赵小莲和孟迎武的关系。
话说赵小莲会和孟迎武有?牵扯,那还是因为孟迎莹。
在孟迎莹刚穿过来时正?是原身掉进河里快要溺亡的时候,如果不?是赵小莲及时搭救,也就没有?今天的孟迎莹。
后来俩人关系处得不?错一直都有?走动,一来二去,赵小莲和孟迎武就勾搭到一块去了。
前些日子,孟迎武刚把人甩掉时,赵小莲也试图找过孟迎莹帮忙,可在自?身利益面前,孟迎莹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这个曾经的救命恩人。
这让赵小莲把全部孟家人都恨上了,如果不?是为了帮他们这些白眼狼,她也不?会弄到今天这种地步!
今天是赵小莲和汪大顺成亲的大喜日子。她手里摆弄着一把小刀,脸上看?不?出一丝喜气。
“媳妇,你干嘛呐?外面的人等着咱敬酒呢。”汪大顺瞅着她手里的刀有?些眼晕,可是为了抱得美人归,他只能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汪大顺,别以为你娶了我?就能过上好日子,如果我?不?能把你们汪家搅得天翻地覆我?就不?姓赵!”从孟家那里受到的委屈没地方发泄,赵小莲只好把一腔怨气都撒在汪大顺的身上。
好不?容易弄到个媳妇,哪怕是撒泼看?起来也是分外可爱。汪大顺歪着头用手指抠了抠耳朵,并不?想?和她一般计较。
“等宴席结束你想?咋样都行,都这时候了你也不?想?让外人看?咱们的笑话吧?”
他难得思路这么清晰,又句句都在点子上,赵小莲不?情愿地收起小刀,跟在他身后去了前面的院子。
由于汪大顺平时又懒又馋,风评太差,他们的喜宴只摆了堪堪两桌,和当初傅十冬的宴席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两个人各怀心思把婚礼应付下来,直到宾客都走光了,家里的活,赵小莲连瞅都没瞅就进了屋。
汪大顺是个懒货,更不?会管这些收拾碗筷的事,最后家里所有?的活都是汪母拖着疲惫的身子独自?一人收拾的。
汪母因为身体不?好有?些活干起来吃力,本来不?想?去打扰儿子和儿媳妇的好事,可家里的柴火一点都没有?了,自?己腿脚不?灵活只能找儿子帮忙。
屋里,赵小莲正?跟只斗鸡似的看?着汪大顺,仿佛下一秒钟就要干架。
汪大顺只是色眯眯地看?着她,却不?敢真的过去,毕竟这女人兜里揣着刀,他怕死!
听到汪母叫他,汪大顺烦躁地挠了挠头发,一脸笑嘻嘻地和赵小莲套近乎,“媳妇,你在这等我?,我?去瞅瞅咱娘找我?啥事?”
赵小莲眼皮一翻,只送给他一记白眼儿……
本应该是洞房花烛夜,汪大顺穿梭在树林中,手里拎着个镰刀满肚子憋屈无处发泄,只能拿路边的花花草草泄愤,他一边乱砍一边骂骂咧咧道:“臭婆娘不?让摸不?让碰的,下次再给我?脸色看?,我?非强了你不?可!”
“你要强了谁?”傅十冬和叶凝瑶正?好从仙桃山上缓缓地走下来,他看?向汪大顺的眼神中透着狠戾。
出门遇瘟神,汪大顺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双腿打颤,“没,没谁啊?”
叶凝瑶望向他肩上背的柴火,眉眼弯弯地走了过去,“这不?是汪同?志吗?出来砍柴啊?”
说着她抬手摸上那些刚被?人砍下来的松树枝,两秒之后放下手。
汪大顺如被?定住一般,惊恐地看?着她,一动不?敢动。
许是上次受得刺激太大,他忽然觉得蛋疼,不?自?觉地夹紧□□,态度伏低做小。
“叶,叶知青,我?是不?是碍着您走路了?”
“咱们走吧。”见到媳妇对别的男人笑,傅十冬醋意横生,哪怕知道那只是假笑,也很碍眼。他拉起叶凝瑶的手,用身子把两人隔开。
目的已?经达到,叶凝瑶没再多说什么,随着自?家男人离开了这片树林。
见他们走远了,汪大顺提了提肩上的柴火,重重地松了口气。
回到家,汪母早已?累得回屋躺下。想?着新婚头一天要在媳妇面前好好表现?一下自?己,没准赵小莲一高兴就从了自?己。
汪大顺弯下腰用木棍捅捅炉子准备生火,想?象着在暖烘烘的屋子里自?己抱着媳妇可劲儿稀罕,他往炉子里扔起柴火来毫不?手软,就差没把松树枝全都扔进去。
炉子里的松树枝被?火烧得“噼里啪啦”作响,火苗越烧越旺,正?当他撅着屁股想?看?看?还要不?要往里加柴时,突然一股火苗从里面窜出来直接燎到他的眉毛。
汪大顺吓得跌坐在地上,根本顾不?得自?己有?没有?没烧到,他眼睁睁地看?着火星燎到炉子外面的松树枝和干草上,忙出声呼救,“娘!娘啊!着火了!”
平时,家里家外的活他从来不?干,这种时候更是吓得不?知所措,待汪母和赵小莲跑出来时,他还傻傻地坐在地上任由火苗越窜越高。
“你是傻子吗?还不?灭火?!”赵小莲就是个泼妇,只是在人们面前会装而已?,她上去就是一个大嘴巴子,把汪大顺打得两眼冒金星。
汪母一看?宝贝儿子被?打了,心疼地抡起旁边的扫帚就要往儿媳妇的身上打。
一来一回的功夫,厨房里已?黑烟滚滚。
“咳咳~你们娘俩是有?病吧?赶快救火啊!我?可不?想?和你们死在一块儿!”赵小莲捂住口鼻躲开攻击去水缸里淘水样火上浇,这时,汪大顺他们才反应过来,也赶紧来帮忙。
十分钟之后,三个人瘫坐在地上望着黑乎乎的土墙心情不?一。
儿媳妇刚进门,好好的家就变成了这样,汪母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赵小莲你个丧门星!你克死猛子现?在又来克我?儿子,你咋不?去死!”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说人不?说短,这几句话句句往赵小莲的心窝子里戳,她猛地站起身叉腰吼道:“你以为我?乐意嫁到你们汪家来啊?就算我?死也会拉着你的懒儿子一起陪葬!”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汪家墙外已?聚集不?少?人,大家都只是看?个热闹,谁都没想?进去拉架。
同?住在村东头,叶凝瑶也听说了汪家的事,她嘴边勾起一抹得逞的坏笑并不?打算过去凑热闹。
这段时间?因为有?蜜蜂帮忙,她法?器中的灵力又积攒了许多。
方才她只不?过是用灵力唤醒松树枝里的怨念,没想?到真的把汪家弄得鸡飞狗跳,幻想?着他们狗咬狗的样子,她心中十分解气!
……
随着时间?的推移,书?中那场罕见的大雨如期而至。
望着外面黑压压的天气,叶凝瑶望向窗外被?风吹弯的小树不?禁蹙眉。
今早她已?劝说村支书?改变原定的修桥计划,相信以村支书?的能力应该可以阻止孟迎武在这种恶劣的天气下带大家去修桥。
可事实并非如此,当刘永春提出今天修桥计划暂停时,孟迎武说啥都不?同?意,他觉得这天气就是看?起来吓人,其实啥事没有?。
平时两人各在其位,很少?有?矛盾冲突,孟迎武不?同?意的原因之一是觉得在众人面前自?己的权利被?剥夺,很没面子!就算刘永春有?通天的背景也不?应该越权管他负责的事。
“如果真出什么事你能负责吗?”刘永春没想?到他会这样执拗不?顾人们的安全,枉为一队之长!
“负责就负责!如果真出什么事我?兜着!”当着大家的面,他说得掷地有?声,这让原本有?些犹豫的人们一颗高悬的心落了地,七八个干活麻利的汉子选择跟着他去了桥边。
其他比较惜命的人留了下来各回各家等待大雨的来临……
村里所修的木桥地处月牙河上,是连接大洼村和隔壁石磨村的唯一交通枢纽。
因为年久失修给两村人带来很多不?便,公社这才拨款让大家修桥铺路解决问题。
抬头望着越来越黑的天色,周铁军担忧地问向孟迎武,“表哥,要不?咱们今天还是回去吧,你看?这天太吓人了。”
“胆小鬼!害怕就赶紧滚!”孟迎武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开始指挥人们干活。
“那我?了就先滚了啊,你们慢慢忙。”周铁军很惜命,家里又不?差他那几个公分过日子,于是毫不?犹豫地摆摆手走人了。
自?家的亲戚都不?支持自?己工作,这差点没把孟迎武给气晕过去,于是为了证明自?己,平时干活不?伸手的他主动拿起锤子修木桥,就为了争一口气!知青点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