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婚服(1 / 2)
“那么殿下的意思是……”欲言未言,方镜辞抬眼瞧着安国公主。
“婚期已定,各国使臣也已前来祝贺。”安国公主微微笑着,“难不成这种时候我还能因一时之气取消婚事?”
话听在耳中虽稍有勉强之意,但方镜辞还是稍稍心安——于他而言,只要不取消婚事便好。
“除非……”只是安国公主却学着他刚刚的样子,拖长尾音,眼带俏皮盯着他。
方镜辞心中忐忑,面上却不显。笑意在唇角自若绽放,心底的不安只有自己知晓。
瞧着他笑得这般镇定,安国公主瞧热闹的心淡了下去,无趣道:“长安城中的那个赌约,你赌输了。”
自他们婚事定下以后,长安城内的赌约便尽是方镜辞能否活到成婚之时。
自此,他彻底安下心来,微笑道:“殿下尽管放心,这赌约,景之自是赢定了。”
“是么?”安国公主露出笑意,“那我就拭目以待。”
马车到了公主府门口,钟叔已等候在外,朝来路频频张望。直到瞧见宁国公府的马车,这才如释重负。
马车停下,方镜辞正要起身,就听安国公主道:“夜深露重,方大人早些回去安歇,不必起身相送。”
她突然体贴,倒是叫方镜辞微微笑着,拱手相送。
车帘掀开一角,安国公主却没立即下车,回眸温声道:“你那位云裳表妹兰心蕙质,才貌双绝,瞧着甚是喜人。日后当为她选得一位佳婿才好。”
说罢,也不管方镜辞作何感想,径直下得车去。
她不会无缘无故提起云裳,结合她先前对自己诸多试探之言,方镜辞面容微敛。
在兴丰城时,他自问与她相处得宜,还未曾像今日这般生分疏远,试探不断。
稍稍一琢磨,他顿时明白问题所在——
有人故意将他所言所行透露于安国公主。
而透露之人,自是不必多想,除了他那位暂居于宁国公府的云裳表妹,别无他人可想。
他回到府中时,已是月上中天,府中众人早已歇下,唯独云裳所在的出云阁还亮着灯。
他不过在外站了稍许,云裳就披着一件外裳出来。
“更深露中,表哥才从宫中赴宴回来,万一受凉了该如何是好?”边说着,边从贴身侍女如玥手中接过披风,要为方镜辞披上。
方镜辞微微侧身,避过她的手。
云裳动作微僵,再抬头时,眸中已然含着泪光,“表哥如今非要同我这般生分么?”
“你是府中的表小姐,这种下人应当做的事,你不必事事亲力亲为。”方镜辞的声音依旧温和,只是眼眸带着显而易见的冷淡疏离。
“所以在表哥心目中,云裳始终是外人吗?”美人含泪,最是惹人心怜。
然而方镜辞笑得温和,却始终都带着显而易见的疏离感,“姑母临终前将你托付于宁国公府,将来你出嫁之时,自然也是以宁国公府表小姐的身份,又如何说是外人?”
云裳眼眶渐红,“倘若云裳不想令嫁他人呢?”她眼底一片情深,声音微微颤抖,“表哥是否还会枉顾云裳心意,将云裳赶出宁国公府?”
“你若行规蹈矩,谨言慎行,不做多余之事,”多余二字被他咬得微重,“我又为何要将你赶出府去?”
闻此言,云裳身形微僵。
“夜已深,你早些歇息。”留下这么一句,方镜辞转身便走。
“表哥!”云裳的声音已染上哭腔,碍于夜深人静,只能将嘶吼强行压在心底。
方镜辞未转过身,只是道:“往后我去宫中赴宴,你可不必等候。”
“虽说日后也不会再有机会了。”大婚之后,他将同安国公主居于隔壁新建的公主府中,不再宁国公府居住。
云裳眼睫轻颤,一滴清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可惜走远的方镜辞连头也不曾回。
侍女如玥上前递过一方锦帕,“久哭伤身,小姐别哭了。”
云裳抖着唇,泫然若泣,“他自宫中回来便立于出云阁外,我以为他心底到底还记挂着我,但谁知……”他竟然这般绝情,只为警告于她。
“想来定是那安国公主给了公子难堪,公子心中烦闷,这才怪罪于小姐。”如玥劝解着,“公子同小姐毕竟是一同长大的缘分,想来等明日气消了,会来向小姐道歉的。”
“他会吗?”自从婚约定下之后,方镜辞待她就更加生分,虽不至于避而不见,甚至依旧礼待,但正是因为礼待,才更显疏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