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三十章 死讯(1 / 2)
“当年勇冠三军的都指挥使,现在做些抓人的活,不觉得屈才了吗?”
应思安被左右两人挟制着向前走,轻松地说道。
“……”无人理会。
一行十余个人,皆是深色短衣,神情严肃,看似在人群中随意地走着,实则在应思安的身边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四面八方,一旦哪里有了异动,他们裹在布条中的刀便会即刻出鞘。
小巷的终点,一辆马车等在那里。
“得罪了,公主。”
说完这一句,应思安还没反应过来,双手便被反剪在身后,捆上了粗绳。
应思安被推上马车后,双脚也失去了自由。
“鹰伍,你好大胆子!”应思安动了动,却完全无法解脱。
“请公主恕罪,只因公主太会逃跑,卑职不得已为之,待到京都,卑职任公主处置。”鹰伍也在马车内坐定,吩咐外面的人启程。
应思安被绑得难受,马车又颠簸,她快要吐了,而对面的鹰伍却一动不动,上车之后便闭上了眼,像雕塑一般沉默。
不止是他,这一行十几个人,浩浩荡荡出城,一路上除了马蹄声便再无其他,个个都像死人一般。
这便是太后一手培养的暗卫,专门负责搜集情报,缉拿捉人。
听到人声渐渐远去,应思安便知道已经出了城,她忍不住想向后看去。
刚侧过身子,肩上便横过来一把刀柄。
应思安盯着鹰伍,“男女有别,你我同在马车里我都没说什么,现在是越来越放肆了么!”
“不敢,请公主恕罪。”鹰伍脸上完全没有什么有罪的表情,把刀收了回去,“只是希望公主也不要难为卑职。”
应思安回过身来,吸了口气,“那么麻烦这位‘卑职’,本宫要净手。”
鹰伍却又闭上了眼,语气一如既往地平淡,“待明日朝饭时,今晚马车不会停。”
应思安咬了咬牙,“你这是什么话?人有三急,难道你要我憋着不成?”
“若是憋不住,卑职也不会嫌弃公主。”
“你!”
应思安被气得头更晕了,无力地倒在马车里。
看来这次,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只是大小姐回来得知她突然消失不见,会怎么样呢?应思安光是想想,便觉得心揪了起来,如同闷在水中,周身都在用力,可除了让自己胸口更难受,没有一丝作用。
每当应思安开始构想美好,老天爷便要令她陷入困境,而当她对前路不抱希望时,老天爷像是专门要捉弄她,又会拉她一把。
“砰——!”
变故发生时,应思安起身,却被鹰伍的刀鞘压下,只听马车外有人回报道:“大人!冲我们来的!”
应思安见不到外面的光景,却闻到了火.药的味道,但是用量不大,因为她并没有感到很大的震动。
这一声炸响之后,很快便传来接连不断金属相击的打斗声,但却不是普通刀剑的脆响,更像是暗器之类。
是谁?
山匪?
应思安心跳加速,不管来者是谁,对她来说都是个机会。
不过对面的鹰伍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若是不解绑,她很难逃出去。
这时,外面传来几声惨叫,听声音都是鹰伍的手下,好像受到了极大的痛苦,不然以暗卫的素质,不会发出如此惨痛的叫声。
鹰伍眉头皱了一下,本就严肃的黑脸看着更加沉重,目光紧紧锁在应思安身上,向外面喊了一声,“备马!”
应思安窃喜不止,“我说……”
下一瞬,她便被利落地敲晕过去。
***
许一世随着殷竹走了许久,直到快要出城,周围的行人都散了。
“你到底带我去哪?”许一世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别急。”殷竹回头,嘴角勾了勾,眼中闪烁着期待,“很快就到了啊。”
这似乎是一处幽深的小巷,两侧高墙逼仄,脚下的青砖已经损坏,稍不小心,便会摔倒。
到这里已经没有了人声,向来聒噪的蝉鸣也只能听见一两下,空气中弥漫着雨后的土腥味。
许是周围太黑太静,许一世渐渐蹙起了眉,正要开口时,前面的人在一扇旧木门前停下。
“吱丫——”像垂死老人的呻.吟,木门摇摇晃晃地被推开了。
殷家护卫留在门外,灯笼的红光映在殷竹脸上,他笑道:“来,到了。”
许一世左右看了看,迈步进门,“不就是说话么?为什么一定要来这里……”
许一世因为眼前的景象而头脑发晕,片刻之后回神,仍然被惊得说不出话来。
“怎么样?”殷竹站在她的身后,语气轻柔,“好看么?”
眼前是一大片花海,在风中摇曳,缕缕花香自鼻腔进入身体,令人身心酥麻。
而这些花之所以能在黑夜里也被看到,则全赖其中飞舞的萤火虫,一个个黄色的光点,忽近忽远,营造出一个梦中才有的世界。
“好看。”许一世诚实道。
“不过,”她回头问殷竹,“你不是要和我说应三的事么?”
殷竹刚扬起的笑容一滞,向前走去,“来,我们去那里。”
花海中央,用细沙铺出一条路,直到中间的凉亭。
许一世从上面踩过,风吹花低头,缠绕着她的脚面。
凉亭中备下了美酒美食,最惹眼的是一只红匣中的夜明珠,在此等美景下,漫天荧光也不能与其争辉。
殷竹道了两杯酒,递给许一世,“世儿,来。”
许一世没接,只看着他,“特意把我引到这来,你到底想说什么?”
殷竹的手停在空中,笑容逐渐消失,他兀自坐下,闷了一口,“你就这么想知道关于应三的事。”
“不然我为什么跟你来这里。”
“你……”殷竹被呛了,把杯子摔在石桌上,发狠道,“好!那我就告诉你,今天早上,父亲对我解除软禁后,我便派人把举报信送去了京都!”
许一世没想到竟是这样,今天早上,现在去追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她一时气急,扯住殷竹的衣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当县官做的不好么?”殷竹顺势抓住她的手,紧紧捏着,“这话该我问你,他只是一个冒牌货,你为什么要处处维护他?他说什么你便信什么吗?真正的应三呢?说不定就是被他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