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第 90 章(2 / 2)
在门口不知该做什么地站了片刻,他才缓缓地走进自己的房间,心里依然是说不出的遗憾还是什么,明?明?觉得自己好像也有话要说,似乎再不说就来不及了似的,然而在面对初久时又怎么都说不出口。反而偏偏要把自己弄得生人勿近,与魔交敌,与她更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的样子。
在过去的几十年中,他从未有过这种情?绪,对他来说,魔就是魔,人魔不两立,见面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根本不会花费心思多去了解对方一丝一毫。
然而在遇到初久之后,初久也抱着这样的想法拼命地远离他,而他却起了想要了解的冲动。
想要让两人都冷静下来,好好地说个清楚,但有时候又不想清楚,只想糊涂地面对着她,至少?这样可?以让初久不敢逃离。
是夜,初久托腮地望着墙壁。
一墙之隔,脑海里自动勾画出晏且南冷漠地坐在桌子边,或是看书,或是画符的模样。
这客栈的隔音不强,隐约还能?听?到对面传来细微的,毛尖摩擦过纸面的声音。
然后过了会儿,晏且南似乎低声说了什么,转而又被沙沙声盖住。
初久本能?地竖起耳朵细听?,耳尖还动了动。
然而,隔壁却不再发出声音了。
是符画完了?还是书看完了?
初久心挠得痒痒,眼珠子转了两圈,这时脑海里闯入一个想法。
她立马拿出自己的乾坤袋,把里面的东西翻了一圈,最后果然找到一瓶药粉。
初久又从乾坤袋里拿出先?前?裴长渊交给她时多出来的一张纸,将药粉倒了些在纸上,然后将周角对折,塞进袖子中,再把药粉瓶放回乾坤袋里,随后起身出门下楼。
她让店小二给她准备些酒水来,接过酒水后,四处看了看,见大家都没有注意到她的行动,便快速将袖子里的药粉拿出来,倒入酒水之中,接着端起酒水晃一晃,朝楼上走去。
这药粉是她从悬珠塔上拿下来的,是为悬珠塔上供审讯的药物,融入水中后无?色无?味,甚至可?以影响到本身的味道,让那食物的味道更香一些。
而吃下药粉的人,问他什么他就答什么,说出来的都是真话,除非把舌头拔了,或者等?到三?个时辰过去,否则根本效果不会消失。
初久端着酒水来到晏且南的屋前?,空出一只手?敲了敲门。
晏且南听?到外面传来初久的声音,立马起身,快速地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都一鼓脑地收起来,动作?太?过粗暴,导致好几张纸都折了起来,隐隐露出“久”“初”等?字样。
然而他急着要消灭罪证,也顾不得其他,快速地将纸都收起来,转头朝四周看了看,接着走到花瓶边,将纸都卷成筒状,把纸塞了进去。
这才整了整衣裳,感觉很端庄了,稍稍松一口气,才走到门边,临开门前?还做了一场深呼吸,然后双手?猛地一拉。
初久只觉得有光照在脸上,迅速地从门缝中透出来,随着门缝越来越宽,一张淡漠平和的脸缓缓出现在面前?。
初久张了张口,纠结了下要说什么,然后装作?轻松的样子举举手?里的酒:“我刚刚去找店小二的时候看他们那里有酒,带了两壶过来,你能?喝酒么?”
她自己本身还算能?喝酒,因为家里的表姐经常出去玩,过年的时候必带她出门,而出门的意义就是为表姐挡酒。
一开始还难以接受,再后来酒量也就练了出来。
面对看起来就像个乖乖崽的晏且南,初久心想,灌醉他应该不会太?难。
最主要的问题是,如何让他卸下防备,陪初久一起喝酒。
果然,晏且南看到初久手?里的酒杯,眉头当即一皱:“为什么喝酒?”
“明?天都要去微波池了。”初久说,“再怎么说我都是魔族的,给你们这些所谓正派人士铸剑,是不是该得给我一点补偿?”
晏且南说:“我不会喝酒。”
“你是归一门的徒弟,还是我师尊闲云君看好的人,日后前?程无?量,总会有要喝酒的时候,闲云君都会喝酒,你怎么能?不会?”初久游说,“你该不会是以为我在这酒里下了什么?”
说完顿了顿,见空气沉默,她噙着嘲讽地笑了声,自顾自挤进晏且南的房间里,装得轻佻地扫过他房间,然后一脸果然如此地坐到椅子上,将酒放到桌面,随手?倒了一杯:“那就看我先?喝一杯?”
晏且南转过身,沉默地看了她两眼,眼底闪过一丝波动,见初久干脆利落地干了一口酒水,极轻声地叹了口气,转身关了房门。
趁着他关门的那刻,初久快速地闪动手?腕,将方才被她用结界冻住的酒水倒到地上毯间,然后轻轻地用底部敲了下桌面:“这该信了吧?我何必要害你?我又没有拿到解药。”
“你过来就是为了解药的吧?”晏且南走到她的面前?,看了眼酒壶,“想灌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