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第 57 章(1 / 2)
工作三年,几乎每天下班都是霓虹送行,这天喻池第一次见到工作日的夕阳。
彤阳焰云,辉映天穹,仿佛他们高考前一天那个傍晚。
但很快也看不到了,汽车从写字楼地库开向商厦的车库。
喻池下车顺势将右手伸过来,与?她十指相扣,嘴上跟她随意聊着,上了两层扶梯手势一直没变。甚至祖荷手背不小心感觉到他裤兜手机震动,提醒他,他竟用左手伸过右口袋,别扭地掏出?来。
“我看下消息。”
祖荷两只手扣住他手心和手背,好像竖抱一根球棒,低头一笑,额头便磕上他的肩头。
喻池第一次解锁这个部位的触碰,另一边肩膀同步一颤,握手机的手僵了。
他侧头问:“困了?”
祖荷停步,踮脚换下巴搁上来,笑嘻嘻盯着他:“对啊,你要陪我睡觉吗?”
“……”喻池直接扭开头继续翻信息。
祖荷笑声的颤意从肩膀递来,她甚至恶意地往他耳垂轻吹一口,气息又拂热了耳廓。
喻池无奈一笑,把没什么?要紧事的手机收回左边口袋。
还没到周五下班高峰,商场人不算多,祖荷忽地凑近,旁若无人亲了下他下颌。
“……先吃饭。”喻池不得不笑着投降。
祖荷嫣然撒开一边手,牵着他去?找好吃的。
两个人恋爱第一次一起谈,饭可不知道一起吃了多少回,喜好与?忌口一清二楚,没有同席的尴尬与?谨慎,倒是确认关?系后,有人可以肆无忌惮不规矩了。
“好凉爽!”祖荷盯着他没头没尾地说。
喻池往桌底看了眼,果然她又把脚踝贴在?他的假肢踝关?节上,刚才?他能感觉到有意的挨蹭。
他松开握冰水杯子的手,往纸巾上印去?水珠,伸向她:“手给?我。”
祖荷逸出?一个模糊的音节,不明?所以放进他掌心,一下子被凉意锁住。
“够凉了吗?”
祖荷咔咔笑着,挑了下下巴:“我最热的地方不是手。”
“……”
她左手随意戳了下胸口,然后托起脸颊,笑吟吟道:“这里。”
“……”
服务员端上点?单,适时救了他。喻池松开她,正?儿八经得好像他才?是服务生?,说:“开饭了。”
祖荷挺喜欢捉弄他的小乐趣,以前是暧昧,现在?是明?白?无误的亲密。但为了消化着想,还是暂且中场休息。
饭后逛了一圈,祖荷没其他购物欲,准备下一楼超市买点?零食再?回家看电影。
水果、酸奶、零食,塞了半辆购物车,祖荷打预防针道:“我要在?你家待很久哦。”
喻池说:“冬眠也可以。”
转到收银台附近,祖荷嘀咕一声“拿个东西?”,指尖隔空往货架的彩色盒子上点?兵点?将,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收手,扭头望着发现她小动作的喻池。
“你家里有吗?”
喻池望她一眼,像在?说“可能吗”;祖荷笑着,说“我给?你拿两盒”。
多年过去?,超市摆出?的还是只有那三大牌子,型号大致只有两种超薄和紧型,她每个牌子拿了一盒,跟准备横向对比出?体验报告似的,嗖地丢购物车。
“我还以为你玩玩具会用上,”祖荷说,“你、想买的吧?”
后面一个问题,喻池好像怎么?回答也不太妥当?,索性?转到前一个:“没玩过玩具。”
祖荷了然道:“那就是手动的。”
喻池刚想如实说也不经常,但好像又暗示什么?似的,又改口:“还要买什么?吗?”
“想起来了,你在?这等我一会。”
祖荷丢下一句,转瞬没了人影。
喻池捡起购物车的一个盒子看了一眼,没有标大小,应该是均码,跟当?年蒋良平给?他的好像一个牌子。时隔多年,蒋良平那句提醒犹在?耳边——
“你最好先自己试用一下,适应适应,免得关?键时刻掉链子,破坏气氛。”
也许他刚才?应该回答“不”。
喻池刚把盒子丢回去?,祖荷的声音重新回到身边,“好了”。
一盒一次性?内裤刚巧落在?盒子旁,她说“一会你借我一件睡衣就好”。
回程路上并不拥堵,可这四十分钟的路程仍显漫长,聊着寻常话题,心口不一,更显滞涩,仿佛又走过一个分别的七年。
刚一下车,眼神便把他们拉进彼此怀抱,车库闷热,像那年的暑假,眼角潮湿,也一如那年的分别,可此时如胶似漆,又似乎未曾分开。
这个拥吻让他们一下子跳过熬人的磨合期,不再?需要小心翼翼试探,他所渴望的,已久久徘徊在?她心里。
空气的窒热蔓延到身上,祖荷不舍地松开他,又碰了碰他的鼻尖:“出?汗了,先洗个澡。”
喻池右手提上购物袋,左手拉着她走向电梯,心里仍然惦记冲凉之后的事。
他按下“1”时,她也同时按下“2”——矛盾的选择把视线拉到一起,她又歪了下脑袋,比起问“为什么?”,更像在?问“为什么?不”。
她依然盯着他,眼神却跟之前不一样了,虔诚中裹着燃烧的渴望。一路都是她主动,这一刻的安静带上征询的意味。
喻池无奈看了眼购物袋:“先放东西?。”
“也是,”祖荷皱了皱鼻子,从里翻出?她的一次性?内裤,“我自己上去?咯?”
“睡衣在?柜子,随便拿。”
祖荷第一次进喻池的卧室,跟他本人衣着一样,简约大气,清一色冷系色中,一块暖色调的东西?很容易闯入眼帘。
她嗤声一笑,走过去?捡起床上那只菠萝抱枕,喻池煞有介事跟她“夺枕”那一幕仿佛昨日,但抱枕已然非常显旧。
她下意识回头,喻池当?然还在?楼下,没上来“夺枕”。她轻拍几下,送回原处。
喻池从一楼上来,恰好踩在?她出?浴的点?上,然后发现……两人对睡衣定义迥然不同。
他以为的睡衣是上下一套,还担心裤头对她太宽,是不是得找东西?别着;而祖荷口中的“一件睡衣”真的精准到一件上衣——他的一件深蓝开襟睡衣变成了她的超短连衣裙,睡衣领口宽,在?她身上更显低垂。
她还一叉腰,把空荡的腰身收紧了,爽朗道:“还挺舒服!”
喻池忍俊不禁,撇开眼:这人是真不见外,他大概升级成“内人”了。
等喻池也洗好换一身宽松衣服出?来,地下室影院的温度恰到好处。
祖荷还是选了《末路狂花》,说要把当?年中途落下的补上,这一回,她明?明?白?白?躺进他怀里,枕肩环腰。
熟悉的画面出?现,屋子里只有幕布的光源,喻池揽在?她上臂,下巴偶尔垫一下她的发顶。
祖荷随意支起膝盖,“超短裙”滑下一截,“裙”消失了,露出?好一角白?色。那个怀抱明?显僵了一下,祖荷拉过他的手,担着他手肘,忽然轻咬一下他虎口。
这一下,喻池更加不得不低头看她,那一角白?色也如她所愿侵入视界。
“害羞了?”
“……”
祖荷按着他的肩膀,很轻松将他变成马鞍,那边还想说什么?,她没读出?不情愿,便嘘了一声,狡黠笑着,拇指封住他的唇。
他左手下意识扶着她胳膊,怕后仰摔了。
但祖荷明?显更想往他的方向摔。
“不看电影了吗?”
“你比较好看。”
喻池右手还握着遥控器,本想暂停,慌乱碰上电源键,地下室陷于一片漆黑。
昏暗为屏,蒙蔽他的羞怯,喻池拥住她,含着帮她扯衣摆时的小心翼翼;睡衣质地熟悉,底下却是一种陌生?的弹性?。她轻声一笑,更是将这份试探推到如履薄冰的层面。他钉在?那里不动。
自始至终,他一直是被动而处于下风那一个。
她说:“你还记得高三时候我做过阑尾炎手术吗?”
和她每一分每一秒几乎不曾忘记,当?时他觉得位置尴尬,不想为妙,现在?更加。
“纹身?”
“嗯,你想看我的小鱼吗?”
祖荷的熟稔化解他的青涩,问号化作一枚吻落下。
壁灯调开两盏,舒冷白?光里,祖荷也不解扣子,揪着衣摆直接将睡衣从头掀开,撕烂两侧裤缝线,欠身抽开,就从人类文明?的束缚中解放,迎接原始的自己。
她随意顺了下松爽的长发,整个人性?感又自在?,成就了他眼里的完美?。那一大一小两条鱼仿佛受到这股魔力的驱使,游向神秘之所。
“这里。”她默默拉过他的手,盖住小鱼。
对照之下,喻池心里那股深藏的卑怯涌出?来,尤其当?她好巧不巧坐到他的接受腔。
祖荷也感觉到特别,反手定了一下——这一小动作深深刺痛了他的神经,赤裎的冲动浇灭大半,转而变成一种不求回馈的奉献。
他直起腰调换两人位置,祖荷正?要表达抗议,喻池退潮般离开,只听得一声脆响,金属敲在?木地板上,也像一颗钉子敲进心里,钉牢她。她不再?反抗,环抱他的脑袋,直至印上小鱼,又继续下降。祖荷拉走他的上衣,亲自检验他的健身成果,那仿佛是世上最美?妙的弹力感。她自然而然盘住他的脖颈,一遍又一遍揉着他的头发,俯视他的脊骨,用特别的方式与?他碰嘴。
她把信徒牵至母神之眼,引领他感受神圣与?奇妙,他无疑比信徒更为虔诚。
喻池曾说过假肢不方便起蹲,祖荷不知道他坐踝骨多久,汐临之时,她不得不连推带踢,但还是慢了一瞬。眼泪漂弹至上他的脸颊,更多的沁入沙发边缘。
他蜡在?地板上,一边胳膊还挂在?她的足面,抬头发懵望着她,又看看刚才?的眼睛。
“Sorry,”祖荷嘴上抱歉,语气和表情却是另一样:“我、偶尔是会这个样子。”
些许泪花凝在?下巴,眼看滑落,他也不去?管,讷然道:“那么?快的吗?”
“我都好久没来了。”
“……”
虽然是事实,但对于一个从未有过经历的人,还是很难没听出?炫耀。
喻池正?尴尬着,祖荷朝他张臂,说“过来”。她赤条条黏进他怀里,一点?也不矜持地亲他,甚至舐去?下巴的水渍。
他像接受腔一样僵实了,替她撩起一缕遮眼碎发:“你要洗一下吗?”
“一会好吗?”她按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