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压轴(2 / 2)
“皇宫。”沈妄顿了顿,起身将外袍穿上,冷笑说:“朕倒是没料到,皇宫如今倒成了别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了。”
刚刚收到了杨新的消息,说沈寂回来后又自己主动去了牢笼,一举一动诠释着何为神经病。由于前些日子不在,如今沈妄对沈寂也没什么底,想了想,干脆自己去探了场监。
这是宫里最顶级的地牢,只关罪大恶极无恶不赦之人,在这看守的狱卒也是一等一的高手。但沈寂上次就是闷声不响从这越狱,因此杨新这回单独把他隔在了一个大牢里,正对着门,路上有无数狱卒看守,他得把所有人都毒倒才有机会溜走。
但沈寂似乎丝毫不懊恼这待遇,幽深黑暗的牢底,沈寂却一副来散步散累了就坐着歇息的悠闲模样,手中困着一只老鼠,察觉到来人,便漫不经心抬眸,轻笑说:“哥哥怎么想起来看我了?终于明白我对哥哥的好了?”
沈寂将眼神故作无辜,眼角却是上扬的,平添了一丝妩媚,他本就眉清目秀,相貌精致,白皙的脸上残存些血迹,更显得他整个人近乎有种病态的妖异。
这里虽谈不上伸手不见五指,但也只有微弱的烛火勉强照明。杨新就跟在沈妄身侧,勉强能看清沈寂的模样。
曾有人大着胆子议论,就穆王爷这张脸,毫不夸张,提着灯笼在这附近几十里地掘地三尺寻个几年,也找不出除陛下以外第二个长得比他好的。
然而他俩默契地垄断了京城女子的审美,可事实上,无论从长相还是行为处事,两人都没点同胞兄弟的自觉。
这俩人都是目无王法的性格,但沈妄行事相对收敛,而沈寂则是无法无天的乖张。
沈妄隔着门,面无表情:“朕以前倒没发现,你还有这么大的本领。”
沈寂像是小孩子得到了夸奖,颇为得意:“哈哈,那是自然,不然哥哥以为,为什么我一走,就有刺客来骚扰哥哥了呢?”
沈妄顿了顿,上前两步,带着几分戏谑说:“哦?你的意思就是,是你在保护我?”
“哥哥当然不会这么认为,不过事实如此,我对哥哥可是一心一意的。”沈寂慢吞吞站起来,逐步靠近沈妄,笑意不减,“若是我想杀了哥哥,之前就杀了,哥哥可就没机会在这跟我说话喽。”
“哦?”沈妄眼中划过一丝森寒,“竟是如此?”
杨新几乎只察觉到眼前剑光一闪,再一定睛,沈妄居然用剑尖对准了沈寂的脖子,只一抬手就可以当场捅个血窟窿。
老鼠发出惊恐的吱吱声,没有一个狱卒敢说话,连呼吸声都格外扎耳,牢房中的阴森气息几乎要渗出来,衬的此时的沈妄格外可怕。
当代宣尧皇帝从不是个心软的人,杨新不得不觉得陛下是真的一念之间就会让他的孪生弟弟人头落地。
作为陪伴陛下长大的人,他从来没感觉错,沈妄相对收敛,不代表他本身是个收敛的人,但凡外头那层皮剥开,这俩兄弟的本质就是大差不离的乖戾。
脖子上架着把泛着冷冷青光的利刃,沈寂却没躲,甚至全然不在意地轻笑着用食指轻轻拨开沈妄的剑:“几年前我救过哥哥的命,所以我知道哥哥不会杀我,何必做这个样子呢?吓唬我又吓唬不了,别脏了自己的剑。”
就在这时,捂在衣襟里的铜镜微微发烫,像是有了动静,沈妄顿了顿,不由自主想到迟应那张脸,一时竟平静了些许。
可他没想到,他才刚刚准备起步离开,就突然失去了意识。
而那边的迟应刚从张子雯的办公室回来没多久,正好打了上课铃,一回座位就看到桌肚里的铜镜居然在发着微弱的红光,他以为是沈妄的联系,才把地理书抽出来放在桌上,伸手准备碰镜面,然后,眼前又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