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1 / 2)
陈绣春必然是来兴师问罪的。
这件事简直是讽刺,上辈子是她夜里闯进陈家,这辈子是陈绣春夜里来霍家,原因都是一样的,目的也是一样的。这次她虽然没赢,但也没像上辈子输得那么彻底。
夜风冷鸳瓦,半天楼展朦胧月。霍越拨开珠帘,就看见那个美艳动人的女修。
她穿着一袭粉青衣裙,云肩上的宝石珍珠流苏垂在身前,与发髻上的花钿互为映衬,光是打扮就衬得上绝代,何况媲美桃李的面容,和娇憨天真的神情。
如果她是男人的话,可能也会更喜欢陈绣春,毕竟她的身上好像绣了整个春天。
“越姐姐!”陈绣春跑到霍越身边,笑意盈盈的抱住她,“谢谢你送来的灵石,我就知道越姐姐最好了。”
霍越有些错愕,这与她想象的场面截然不同,但随即她明白过来。
何宴还是要点脸面的,并没有跟陈绣春说他被上了这件事,单纯的女孩以为那两千灵石就是是贺礼,收到后特意前来跟她道谢。
不用谢,她在婚礼前做了新娘,给钱是应该的。
霍越笑着拉陈绣春坐下,红袄的大袖与孔雀蓝的长比甲层叠堆在一起。
陈绣春仍在说话,好像翠柳上的黄鹂,和月下的夜莺。
“爹爹还不让我跟你说呢,他说你和宴哥哥有婚约,你知道后会不开心,拦着宴哥哥跟我成亲。”
“我跟爹爹说,越姐姐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爹爹他不信,现在看还是我对了吧!”
“越姐姐,宴哥哥喜欢我,我也喜欢宴哥哥,我们一定会很幸福。”
霍越放下根本没看过的诗集,全世界都瞒着她,凭什么全世界都在保护她的天真烂漫?
因为陈家只有这个一个女儿吗?霍家也只有她一个女儿啊。
霍越低下头,她真的害怕陈绣春。
因为陈绣春在这里,就明明白白的告诉她,同样的家世地位,陈绣春就是会活得比霍越自在开心。
霍越笑道:“绣春你想错了,何宴不是能跟你共白首的人,他今天的抛弃我和明达商号去入赘陈家,明天他就能抛妻弃子去做别的事。”
就像未来发生的那样,何宴毫无预兆的突然离开了她们的生活,陈绣春带着一双儿女度日。
那些相向的恶语,卑鄙的手段,下作的诅咒都像是个笑话。
霍越想到之后的事情,根本就无法恨陈绣春。
“不可能!”陈绣春听到霍越说的话,腾地一下站起身,“越姐姐,你怎么能诋毁宴哥哥呢?”
看到陈绣春这样子,霍越心中的卑怯荡然无存,甚至有些想笑。
真为上辈子争风吃醋的自己感到可怜。
她也站起身,看着面前怒气冲冲的女子,一字一句的说道:“陈绣春,你可以不信,但是你要看清何宴是什么样的人。”
“宴哥哥是什么我很清楚,他他连道心誓都下了,我们说好的生同衾死同穴,绝对不会分开!”“陈绣春眼睛都红了,她又气又急的说道,你……你……你这是挑拨离间!”
霍越听到这话只想到,原来他们连道心誓都下过了。
陈绣春擦了一下顺着眼眶流下的泪水,委屈至极的说道:“越姐姐,我今晚是过来感谢你的,你就算不甘心宴哥哥和我在一起,你也不该这样说。我来感谢是我错了,爹爹说得对,越姐姐,你就是自私自利,明知你跟宴哥哥根本没有共同语言,宴哥哥也根本不喜欢你,你也不会放手,你就是不会成人之美的那种人。”
“我以后再也不会把人都想得这般好了,再见!”
她说着拿绣帕捂着脸向门口走去。
霍越在她身后,说道:“捂着脸跑就对了,我要是抢了别人的未婚夫,我就躲着人走,没脸来自取其辱。”
陈绣春听到这话羞愤交加,跺了一下脚就头也不回的离开。
霍越拿起诗集,随便翻看两页,越发烦躁起来。她想不明白为什么陈绣春命就比她好?无论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是她在苦苦支撑门户,陈绣春天天锦衣玉食的谈情说爱。
算了,她丢下装样子的诗集,其实想到自己感春伤悲的样子,她也有些恶寒。
霍越回到卧房,点燃三脚铜炉里的安神香,很快就陷入梦乡。
清晨,喜鹊在房檐吱吱喳喳,小婢子们拿着鸟食引逗,往来的仆妇们见此,不约而同的笑了。
“帖子一会儿就送去。”霍越放下夹着葱油饼的筷子,有些腻歪的喝了一口白粥,“送帖子时话也要说明白,记住,这帖子是按照城主大人的意思送的。如今局势动荡不安,海昌府的商会同盟势在必行,望各位都放下私人恩怨,共襄盛举。”
管事点头应是。
何景今日起得算早,与霍越一桌用早餐,听到她这样说,便嗤笑道:“共襄盛举?昨晚我回来听说人家还要杀你,你倒是以德报怨。”
霍越抬头看了他一眼说道:“我是不是以德报怨,都少不了你的花酒钱。”
何景气得摔了碗,“花酒钱?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霍叔刚陨没多久,我就是禽兽也不能去吃花酒。”霍越闻言疑惑的看向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