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回到任家(1 / 2)
新鲜小公鸡,一顿能吃两。
年轻的鸡翅软嫩,一咬就化在嘴里的感觉,很适合再嚼吧嚼吧,吸一吸骨头里的汤汁。
鸡腿也是鲜嫩的,劲道多汁,嚼起来香气满嘴都是。不愧为农家散养,没有辜负小公鸡每天辛苦的蹦跶。
别处的肉也很好吃,几乎每块都带着鸡皮。鸡皮下没有脂肪,只有薄薄的一层,吃起来唯有香没有腻。
“我手艺可真好,再来最后一口鸡汤。”
“嗝~”任雨生放下碗,打了一个带着鸡肉香味的嗝,“爽!”
任雨生记忆里,去年过年,老任家杀了一只鸡。可任老三就分了个鸡屁股,姜梅风还说屁股没骨头,肉多。
打想起来这事,任雨生就想替任老三吃只鸡。
如今吃完了鸡,任雨生心情苏爽地起身,回到任家属于他的“房间”。
房门关着,但没挂锁。
任雨生推开门,一眼就直呼:“好家伙。”
这能住人?
屋子本身窄小,只有一扇关着的小窗,不知道堆了多少杂物、破烂。使得明明是新屋子,却有一股子难闻的霉味。
那张板子和板凳搭出来的床上,也堆放了两个没扫去蜘蛛网的掉漆旧箱子,也根本没有被褥那种东西。
任雨生把箱子挪开,“床”腾出来,能有个地方坐。
然后他把一把旧柴刀在角落藏好,确保方便拿又不容易发现。这是他计划中最重要的道具。
下午村里集体在村里浅湖边捞鱼,用网子捞了大鱼,称重,然后每家按人头分。
这种集体活动很是热闹,喜欢热闹的老老少少都会凑过来看。还可以在捞完大鱼后,去捡点小虾,运气好的能碰上老鳖。
往年,任家也是像今年这样,全家出发,临近傍晚高兴满载而归。当然,“全家”不包括任老三在内。
不过今年因着前几天“虐待任老三”的事爆出来,任家在今年的集体活动中待着不像往年愉快。
姜梅风用“双倍粮食”据理力争,那也没用。那些跟他家本来有矛盾的人家,趁着这时候占尽道德高位,完全不在怕的,一会子工夫就吵了好几架。
因此任家今年回来得格外早。分了大鱼就往家走,能不早么。
赶回来打算凑个热闹的任宇鹏也闹了个没趣,扫兴而归。
一家人走着,进了自家院子。
没细数,也就没发现少了只鸡。
任大顺还在说:“晚上可以烧个鱼,鱼汤鲜啊。”
姜梅风应道:“行啊,香死他们去!”
但再走几步,一地鸡毛刺痛姜梅风的眼。
姜梅风骂道:“哪个贼鬼动了老娘的鸡?找死啊!”
任秀花觉得不对:“妈,这贼胆子也太大了吧?”
谁偷鸡不是偷走,然后偷偷摸摸地吃。这回这个偷鸡的居然还在她家杀了鸡、拔鸡毛,太嚣张了!
任宇鹏骂骂咧咧:“哪个鳖孙干的,别给老子逮住。”
任大顺也觉得奇怪,略微一想,大声道:“快看看,丢东西没!”
丢了一只鸡是小事,丢了钱或者别的,那才是要紧的。
任家人急吼吼地准备检查屋子的时候,任雨生拄着拐出了屋子。
任雨生笑着看向姜梅风:“妈,鸡是我吃的,鸡汤挺鲜的。”
姜梅风本来就不喜欢这小子,还吓了一跳,眼下见着他笑嘻嘻地说吃了她的鸡,就感觉脑袋里的血在欻欻地往上狂飙。
眨眼工夫,姜梅风面皮涨红,气得带了哭腔:“你这个要命的,一天给你两三斤的粮食还不够?你还祸害我的鸡,我跟你拼了!”
任大顺抱住她拦着:“就一只鸡,算了算了!吃都吃了,你还闹有什么用?”
任大顺心中有成算,这事平静度过,回头照样能当成什么事都没发生。最紧要的是,这当口得低调行事。
姜梅风捶打任大顺,气得不轻:“那是养着过年吃的,现在都进了他的嘴,过年全都喝西北风好了!”
看他们快打起来,任雨生砸吧了下嘴,呆呆地开口:“我还梦到妈给我杀的老母鸡补身子呢。去年吃鸡屁股那会,妈不是说最疼我,给我吃最好的吗?”
任秀花看他就和看傻子似的,有些怀疑任老三是不是烧坏了脑子,真成了傻子!
她妈疼他?
开什么笑死人的大玩笑?!
任雨生又来了句:“妈,晚上再给我杀只老母鸡.吧,那个补。”
姜梅风动作一顿,目光变得狠厉。她看着任大顺:“他就是故意祸害牲口的,你还惯着?”
敢开口要第二只,不就是吃准任大顺会因为怕被人说而由着他。
姜梅风的想法跟女儿任秀花截然相反,她看出来了——任老三变了。
不知道有没有变聪明,但他的心现在可是大得可怕,竟然敢偷吃她的鸡!
吃了一只不算,还敢想另一只!
任大顺面色也变得难看,他看向任雨生:“老三,你胡说什么呢。那只鸡你吃了就吃了,就当给你补身子,母鸡是留着下蛋的。”
往日里,任大顺这样一说合,任老三就会乖巧懂事。
但任雨生可不是。他固执地道:“我真梦到妈给我杀老母鸡了!我还准备告诉支书呢。”
“你——”任大顺也瞪大了眼,满脸都写着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