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入宫(2 / 2)
“若是皇叔苏醒,你大可入宫寻朕,朕会亲自向皇叔解释,必全力保你。”秋赫盯着他,沉默许久:“千万别瞒着朕,好吗?”
谢懿等他松手便迫不及待地往后退了一步,顺带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如果他没看过原作,不知道这犊子将自己的小皇叔当做白月光,那这句话听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儿。可结合全文那么一想,大反派的老巢守卫森严,一只蚊子都飞不进去,秋赫这犊子显然是想利用他第一步知道秋晏景是否苏醒。
妈的死渣男。
谢懿面上不显情绪,淡声道:“臣既然嫁给了王爷,余生便听凭王爷做主,王爷让臣活,臣便拼死活,王爷让臣死,臣便毫无怨言地死,生与死皆由王爷做主,不敢奢求陛下说情庇护。”
他话音落地,候在殿门外的林谒从怀中掏出小本,替无法跟来的无岭完成日常任务,且十分严谨,一字不差。
“……”秋赫沉默许久,到底说不出什么话来,沉着脸将人放走了。
谢懿未做停留,又去了泰宁宫。
太皇太后早就等着他来,没有外人在场,她也不讲虚礼,当即便问:“身子可还好?”
“就是那样,不见好也不坏。”谢懿坐在下首,眼神却总想往外面移。
这模样被太皇太后看在眼里,她笑了笑,声音温和:“泰宁宫中,平日外臣不得入内,林谒距主殿甚远,纵使他本事不凡,也听不到殿内的对话,且放心吧!”
谢懿小声出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一柄匕首,“昨夜林统领一直守在门外,我不敢动手。”
“乖孩子,哀家本也没指望你能在昨夜就杀了定安王。王府守卫森严,上下一心,你一个外人进去,他们能不防着你吗?那匕首是留着给你防身的。”太皇太后脸上未见丝毫怒色,她盯着下座,思索着道:“昨夜你宿在新房之中,定安王可醒了?”
想着今日出门,马车走了一路,京城街道竟半点没有秋晏景苏醒的消息,谢懿心里便有了数。
见他摇头,太皇太后叹了口气:“他是无上皇最疼爱的幼子,先帝最疼爱的弟弟,若非确定他有叛国之心,哀家哪敢背弃他们的意愿,对他下手?”
谢懿闻言蹙眉:“先帝在时对王爷宽厚有加,溺爱非常,却不想先帝龙驭上宾还不过两年,他便生了不臣之心。”
他向来是缓和的性子,此时也气得直皱眉,太皇太后见状心里稍微一宽。她知道谢懿这孩子将先帝当成自己的亲父亲,先帝的养育之恩压在他身上,压得他不仅不敢有不臣之心,还对有不臣之心的人痛恨非常,因此谢其伏诛时,他不仅没有伤心,反而冷淡。
跳了大半夜的心总算暂时放下,太皇太后起身走到下座,亲自将谢懿扶了起来,柔声道:“小懿啊,哀家想了想,就算你刺杀定安王成功,也不能全身而退,所以还是得妥善行事。”
谢懿摇头,语气坚定:“您无需顾念我,我本就是戴罪之身,能诛杀反臣,也算是略微报答先帝的重恩。”
“傻孩子!”太皇太后拍了拍他的手,“先帝最疼你,哀家哪舍得送你去死?哀家这里有样东西,只需每日让定安王闻上一会儿,便能加快他的头疾,如此不出三月,他必死无疑,届时哀家再提前将你召入宫中,送你出京,还你自由。”
谢懿鼻尖翕动,藏在袖中的另一只手使劲儿往大腿上掐了一把,再抬头时竟红了眼眶:“您待我恩重如山,我……我必全力。”
“好,好孩子!”太皇太后扶了扶他发间玉簪,“君子远庖厨,哀家知你不喜杀伐,委屈你了。”
谢懿咬牙:“为东秦尽忠,我不委屈。”
出了宫,已是日落西山。
谢懿看着半边天的红艳艳,忍不住哂笑:好一个用心良苦、一心为国忠君的太皇太后啊!
在原作中,这位太皇太后可是一边用心良苦地牵制主角攻,不止一次地依托母家干涉朝政,一边又想法设法地欲除去秋晏景这位对帝位有所威胁的正统王爷。
作为上上届宫斗的冠军得主,太皇太后非寻常闺阁女子,之所以能放心地将“诛奸”大计交给原主,就是料准了原主对先帝的忠心和爱护远远超出群臣。
结果也的确如他所料,仅凭一封与谢其如出一辙的通敌书信和一具身上带着定安王府令牌的暗卫尸体,原主轻易入了太后的圈套,若非原主为情所困死在了秋赫剑下,那就得换个死法,比如——以刺杀的罪名在新婚当夜死在林统领剑下。
林统领锋芒内敛的视线精准地落在他腰间,那处挂着太后方才给的大宝贝,谢懿面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疑惑:“林统领在看什么?”
“王妃腰间的绣囊绣工精巧,用料讲究,是件好东西。”
谢懿垂首看了一眼,索性解下,“这是太皇太后赏的,说里面装了上好的药材,每天戴着,对我的身子有好处。”
“此前替王妃医治的是宫中御医,王府府医虽医术精湛不输他人,但对药材的用法定有不同。恐药性相冲,伤了王妃,属下可否先借这绣囊一用,待府医查验药性后再交还王妃?”
“当然,有劳林统领。”谢懿十二分配合,面上还带着十二分的感激。
林谒将他扶进了马车,刚想关门便听里面人道:“府医查验药性时切莫忘了顾念王爷的病,若是这里头有对王爷不好的药材,便偷偷扔了,也别叫太皇太后知道,我怕叫她误会。”
“王妃心细如发。”
谢懿乐得笑出两个浅浅的梨涡:“因为我倾慕夫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