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酒楼食客起争执（1 / 2）

其实并没有人注意她和小昱这桌，大厅里众人的目光，被中间的一面酒桌给吸引住了。这张桌子有七八个客人，其中有两三位文士打扮，另外几名汉子一身劲装。

桌上的菜，已经吃得七七八八，那酒也不知添了多少次，跑得伙计的腿都发软了。他们个个喝得脸红脖子粗，大声地争执吵嚷，旁若无人。

“亡国之奴，也配在这里指手划脚？”一个深身结实肌肉的粗汉扯着嗓子，一边猛拍桌子，震得上面的碟盘一阵移位。

“你……”一名中年文士的脸上又青又白，气得直吹胡子瞪眼睛。偏偏这话戳中了他心中的痛处，教他无话反驳，只得冷哼一声，站起来拂袖欲走。

另一名矮小汉子站了起来，他环顾周围一眼，见有食客脸上已现不悦之色，急忙按住中年文士肩头，陪笑道：“文兄息怒，文兄息怒。韩兄乃是粗人，不会说话，又多喝了几杯，甭跟他一般见识。”

中年文士的脸色微微缓了缓，这才悻悻地坐下。

那姓韩汉子却听得不大乐意，大声道：“李哥，你说啥呢？俺咋就喝多了不会说话？俺说的可是事实，句句在理。那永阳大王后怎么就不是一名好女子了？人长得标致，又一手好箭术，助我王打天下，哪里不好了？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

他一问，身旁三名同样的劲装汉子点头称是。

中年文士腾地站起来，往酒楼大门口走去。另外两名也怒目瞪视韩姓汉子一会儿，跟随他往外走。其中一名边走边气哼哼地说道：“外夷之族，不懂教化！”

韩姓汉子听得此话，也生气了，骂道：“他奶奶个熊，前宁亡国之民，拽个毛！李哥，多谢您这顿相请。兄弟们，咱们走！跟这种酸人吃饭，倒俺的胃口。”

说罢昂首阔步，丝毫不看周围食客脸上的愤怒脸色，大大咧咧地跨步而出。要知道，宜城原属于宁国，来这酒楼里的食客多为原宁国之民。

矮汉子心里叫苦不迭，匆匆结了帐，也跟着出去了。

左右食客议论纷纷，显然对那韩姓汉子充满了敌意。唯独旁边一位秀才模样的老年人，见此状摇了摇头，脸上不喜不怒，似乎不以为然，仍一小口一小口地饮着酒。

兰花便好奇地问他：“老先生，那永阳大王后是怎么回事？”

老年秀打量了兰花几眼，见她容貌姣好，说话又客气，尤其这一声老先生叫得极为受用，捻着胡须说道：“小姑娘连这个都不知道？那永阳大王后么，便是一年多前原宁国送去鸿国和亲的瑾瑜公主。”

兰花这才知道，原来自宁国云都城沦陷后，梁尚武率领大军挥师南下，一路如入无人之境。不到两月，便以摧枯拉朽之势，使宁国分崩离析，如囊中取物。唯有那独孤太守，退出定州城，拥兵自重，北上驻扎。既不投降，也不出战。

鸿王灭掉宁国后，重新建国为阳，年号元瑞，便是如今的大阳王朝。他自诩为大阳天子，又加封瑾瑜公主为永阳大王后。

“只是为何封号大王后？难不成还有个小王后？”兰花甚为不解。

老秀才摇摇头道：“当今天子，眼下只有一位王后，便是永阳大王后。先前曾为鸿王时，因其先王后已经逝去，故被追封为永阳圣王后。这大王后，深受天子敬重，乃是后宫之首。其实大王后在宫里的时日极少，她身披战甲，与天子在前方军营大帐同生死共进退，深受士兵们的爱戴。”

永阳大王后在大阳朝的声誉，因其种种顾虑，朝廷大臣们往往闭口不缄。而民间则对她褒贬不一，毁誉参半。有赞她乃是一代贤后，辅佐明君，夫唱妇随，征战天下。有骂她亡国之后，贪图荣华富贵，忘记灭国之痛掉头反而相助仇人。这骂她的人，自然多为原宁国的旧人。兰花见老秀才看事又不偏不崎，登生好感。想了想又问道：“老先生可知一年半前，原宁国王宫那场大火是怎么烧起来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