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1 / 2)
床上这人,下半身穿着什么不大清楚,上半身却是什么都没穿的,凝脂玉似的冷白皮儿上还有几道淡红的手指印,不知是他自己在慌乱中掐出来的,还是刚才逃跑那人掐出来的。
不过,钟言已然认出了他来。
钟言说:“原来是你,周舟,是你跟我约的稿?”
周舟说:“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稿不稿的,聂峋他搞完我就跑了,你看不见吗?你这人怎么这么冷血!”
钟言微微眯了眼睛,心道原来约稿是假,有意试探笔触和画风才是真的;送画是假,叫他来见证聂峋的丑事才是真的。只不过么……
钟言说:“聂峋是谁,他搞完你就跑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周舟噎了一下,说:“别跟我装蒜,伊甸园集团的太子爷你会不知道?就算是出于人道主义,帮个忙也不过分吧。”
钟言说:“你怎么确定他是聂峋?他可捂得严严实实。”
周舟说:“废话,我约的就是他,他还穿着你的家居服!”
钟言笑了一声,“你又怎么知道那是我的家居服?”
周舟欲言又止,琢磨着要是和盘托出,钟言去追聂峋的可能性很小,那就没办法看这对狗男男面对面互撕了,于是改口道:“你帮我把他追回来我就告诉你,相信我,我知道的可不止这些。”
钟言说:“我可以帮你追,但你得先签字收货,再把尾款补给我。我收到尾款会立即给我楼下朋友打电话,他是篮球队队长,跑得很快,三下两下就能追上。”
此时距离聂峋逃走已经过去了两三分钟,周舟唯恐追不上,只得裹着床单爬下床,一边穿衣裳一边回头去看钟言手里展示的画。
那画的确十分精美,虽然只是简单的素描图,却有种独特的风骨神韵,至于和原照片是不是一样已经无暇顾及,也不重要,反正是网上淘来的照片,但要让他由着小贱蹄子拿捏,是万万不可能的。
周舟心里盘算着,待穿上裤子以后就拿来手机转了尾款,催促道:“好了,赶紧给你朋友打电话!”
钟言点击了收款,果真履约照做。谁知这边电话刚一挂断,那边的周舟就把画给摔了,好好的玻璃画框被摔了个粉碎,他还捡起画纸揉成了一团,当着钟言的面丢进了垃圾桶。
钟言看了看地上的碎玻璃,又看了看周舟。周舟的表情很是得意,光着膀子的窘迫也丝毫不影响他发挥,真乃奇人一个。
钟言并非完全不了解这人的尿性——上辈子他吸秦哲的血时比蚊子还缠人,后来吸不到了也不肯让别人吸,用一幅画就把秦哲毁了,毁了还不解恨,明里暗里带头踩,直把秦哲踩得再也不能翻身为止——即便有这个先例,钟言还是没想到他变脸的速度这么快,都不带过渡的。
钟言扬了扬眉梢,“什么意思?”
周舟说:“还不明显吗?画的这是什么东西,垃圾,废品,根本不符合我的要求,我拒绝签收。你在直播平台也算小有名气,要是不想被砸招牌就给我重新画,一直画到我满意为止。”
钟言说:“我的画行不行,别人有眼会自己看。如果你认为凭你是个明星就可以随意打压我,那你还是太年轻了。”
周舟哈哈一笑,“是么,看来是我透露的太少了。聂大少跟你关系不一般吧,下大雨的那天夜里,他从你家出来的时候可是满脸的泪痕呢。怎么,现在他把我搞了,你当真一点感觉都没有?”
钟言不答,说道:“你为什么会在我家外面?巧合?不会那么巧吧,应该是从别处知道了我的住址,特意找过去的。从秦哲那里么?不对,应该是赵经理,因为秦哲已经厌弃你了,没可能跟你说那么多。
“你一定是腆着脸去求秦哲不要抛弃你,结果被拒了,所以把锅扣到了我的头上。大雨天的夜里你被秦哲从家里赶出来,一气之下跑到了我家门外,要么是想撒野出气,要么是想观察我,琢磨怎么整我。
“而后你看见了聂峋,自以为拿住了天大的把柄,就把目标转移到了聂峋身上。我猜你是先去自荐枕席了,可惜聂峋瞧不上你,你就用我要挟他,让他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你这个人,惯会收藏别人的秘隐,八成是在外面拍到了什么东西,所以聂峋才会答应来见你。你和他约在这个郊外的酒店,却没想到,他也在算计你,是么?”
周舟听他把自己分析得一字不差,仿佛亲眼看见一样,既难堪又愤怒,偏偏外面偶有旁人路过,他不能放任自己大声嘶喊,只能压抑着声音说:“猜到了又怎么样,聂峋搞我是事实,像他这种提上裤子就翻脸的人,难不成你还对他抱有希望?事到如今你不如跟我合作,等我去聂家找他算账的时候你给我作证,我把补偿金分你一半,怎么样?”
钟言说:“你这算敲诈,犯法的。”
周舟说:“犯什么法,狗仔偷拍明星隐私,用资料换钱,这在圈内早就不是秘密了,你见过哪个明星真去告了?何况是他先负我,他自找的。聂家是什么家业你清楚,敲这一笔足够你花三辈子,好好想想。”
钟言说:“可你没有证据证明他搞你了。”
周舟说:“呵,我要是没有提前准备,怎么敢跟他这样有身世背景的人斗。你放心,我拍到的可比他拍到的有看头。”
钟言果真凝眉思索起来,说:“你倒是提醒我了,这么一来我就不用再接商稿了。别说三辈子,大胆点,花十辈子也能啊。”周舟愣了一瞬,随即冷笑起来,心想这个钟言也不过如此,和他周舟是一路人。想分钱,真是痴人说梦。他根本没打算去聂家状告聂峋,他又不蠢,跟一个富可敌国的家族斗能有什么好结果。之所以要拉钟言下水,不过是要让聂峋看看钟言的真面目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