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13（1 / 2）

与此同时，画面一转。

悬浮在苍穹的作战飞船内，凌柘的全息屏幕里，赫然是那张掩在满脸鲜血下的迟宙的脸。

他原本是不必来的，但迟宙出过状况，凌柘会担心再发生什么意外。

“——迟少！回来了？”

“——你怎么从K博士的空间出来的？”

“——回来了就好！”

凌柘是感到不对劲才赶过来的，他维持着交叠双腿的姿势，神色不似往常岿然不动的雪峰。

无法自控的心跳加速，这是无数次在危险任务中，也不会有过的机体状况。

凌柘揉了揉眉心。

忽然有种不祥的预兆，让他方寸大乱，却不知源头在哪，芯片精神体试图劝导他。

【迟宙从一开始就不该再次参加跟天坑有关的任务。】

凌柘：“可我除了他，没办法相信别人。”

【如果他过早看到了不该看到的，该怎么办？】

凌柘：“他迟早都要知道。”

迟宙迟早都会知道的。

他和自己是命运相连在一起的关系。

而另一边，在内布线、在外负责监控侦查的盲星队。

所有人分工明确，让封鹤年成功入侵系统，窃取到了西沙威特介质的机密文件。

所有人沉浸在完成首单任务的喜悦中。

但不可声张，第一梯队撤回，外部梯队小心翼翼地接应。

但很显然，这次大功劳集于封鹤年身上，迟宙顶多算为组织献身，指明入侵道路，所有人问他是不是被困在K博士的空间里，又是怎么逃脱的——

迟宙淡淡道：“你就当在玩密室逃脱。”

准备返还的登机途中，几人在身后响起了窸窸窣窣的讨论声。

“迟少头上怎么会流血啊？”

“这么好奇，你们自己去问问他呗！”

“……我不敢啊，他脸太臭了。”

“对对对，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我现在找他说话都不敢大声喘气！”

迟宙额前上的血迹还没擦拭干净。

只言片语间，本是不经意往前一瞥，谁知迎面走来了身穿军装的凌柘。

全员敬礼：“凌长官——！”

迟宙瞬间一怔，呼吸絮乱，全然不知要如何面对凌柘了。

凌柘应当是扫了他一眼。

那双好看的瞳仁中藏匿着太多的意义不明，可迟宙将脸一偏，脑子里满是K博士的那些话：“你还是亲自问他吧。”

迟宙坐在回程的飞行舱上，薄唇紧紧抿着，整个室内的氛围不差，可他周身散发出来的气压让人害怕。

那张面目冷冽的脸渗透着非同一般的寒意——

他不高兴，但凡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迟宙的右手食指始终环在左手的手腕间。

刚才从K博士的空间出来后，芯能分明充足，他却感到从未有过如此需要休息。

从K博士那里得知的信息量太大了。

他当下迫切地想向凌柘求证，什么叫对方的命运被自己左右着，迟宙压根就没法冷静面对凌柘，下属该有的作为早已统统失格。而这一切，怪只怪他在意凌柘的一言一行，每次闹出些波折，收尾都不太愉快。

偏偏凌柘总是把自己当小孩，反应平静得如一潭死水，不跟自己置气，弄得迟宙反倒觉得是自己在无理取闹。

可想想他曾经好歹也是个皇家军队的副队，拘谨扭捏像个什么样子。

下一秒，迟宙腾地站了起来，还是决定亲自去问问凌柘。

剩下所有人一头雾水。

“迟少干嘛去？”“不知道啊。”

只有封鹤年双眼眯开条缝。

又紧紧闭上，继续抱着两臂靠窗睡觉了。

飞行舱体拼接为一体。

连接通道是长长的廊道，两侧可以自由穿行。

迟宙循着走道，数了数间隔的构造，跨进长官专属的小型休息舱。

侧过身，刚吐出一口烟的凌柘果然在里边等着他。迟宙没想到凌柘还会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