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最(2 / 2)
***汪怀善这段时日时常有信送来,张小碗看着信中他?说的那些他?带兵打仗的那些事,看过?后便笑。
以前是三四个月,最短也是半个月才来得了一封,现在是隔个六七天便有得一封,想来,这送信之人也不是专门送给她的,必是还有另外要紧的信要送罢。
张小碗没有去问汪永昭,但她在旁静静看着,心里多少也能猜出点模样出来。
府中出去了多少银钱,马帮首领腾飞来此的次数,还有怀善在信中所说的他?去过的地方,无一不说明,当初汪家在边境埋下的线,现在又再动了起来。
看得几日,她隐约猜出了汪永昭所做之事,回得头再看看这都府,再看看努力念书的怀慕,她也大约明白了汪永昭为什么非再要个儿子不可了。
家业太大了。
就是他现下打下的江山,怀慕都不一定能接得住,再多添些,怕是要断在怀慕手里了。
说起来,身为母亲不能轻易去否定孩子的未来,但张小碗却想过,怀慕不像他的哥哥,更不像他如狼似虎一般的父亲,他?心肠太软,心思太柔,以后就算只是守成也怕是只会越守越少。
这个世道,只有争夺才是最好的守成,怀慕要是没得个人扶持,依他?谁疼得一声他都要去安慰几句的脾性,他?能做个好人,却不能做一个很好的领头之人。
她知汪永昭现下不这么看,他?对怀慕抱以厚望,张小碗也不跟他?说她的想法,哪怕现在他们之间已能多说得了很多事了。
再说怀慕的以后还很长,张小碗也不知他以后到底会变成什么样的人,只能静观其变,先?用心教导他。
无论如何,她对怀慕的爱意说来也不比对他哥哥的少,只要怀慕欢喜,她也定会舍她的全身力气去护卫他,哪怕他?以后只愿意成为一个单纯的好人,张小碗都不愿意改变他,哪怕她死了,她也会想个周全之法护着他?好好地活下去。
而?现下她肚子里的孩子,只有得四个多月,却胎动甚是厉害了,在她肚子里已经左一拳右一脚的了,惊得汪永昭夜夜瞪大了眼睛瞪着她的肚子瞧,张小碗猜这个比他?的哥哥们在她肚子里那时要厉害得多的孩子定不是个安静的,于是看着怀慕更觉得怀慕可贵起来。
怀慕善良,温柔,又体贴入微,竟是她生下来的孩子,与她与他父亲都不像,都不知像极了何人。
他?如此美好,张小碗都不忍心他?长大。
这夜晚膳后,汪永昭带得怀慕练了一阵武,便和张小碗去了浴房。
因着孩子在水中胎动得更是明显,汪永昭这些日子日日都要叫人烧了水倒满浴桶,与得张小碗泡一阵。
这段时日,府中的水也是够用,尽管在这种地方天天泡澡有些奢侈,但张小碗觉得只要用水不勉强,泡泡澡还是可以的,于是便对汪永昭的此举很是接受,为此接连两天都泡澡的那天,她对汪永昭多笑几下,还引得汪永昭奇怪地多看了她几眼。
进了浴房后,进了浴桶没一会,孩子便隔着肚皮动了,汪永昭摸着她的肚子感觉孩子踢他的手,孩子在里头踢得他?一脚,他?的眼睛更会抽上一抽,要是孩子连跳了他?几脚,他?便会瞪大了眼……
张小碗最近养得甚好,汪永昭找来了不少瓜果进府,府中也牵回了一头奶牛,连她要的豆子也给她寻了回来,她日日吃着喝着这些食物,皮肤也光滑了些,脸都要较之前细腻了不少,最近连气短也甚少有了,所以孩子踢得她几脚,她也没觉得多难受,但看汪永昭老盯着她的肚子瞧,她泡得一阵还是起了身,怕还是损了自己身体。
“还要得五个月才能生?”待擦干了头发,上得了床榻,汪永昭摸着张小碗的肚子纳闷地道。
“是呢。”张小碗笑着点头。
汪永昭伸过?头吻了吻她翘起的嘴角,沉默了一会,才说道,“他?很调皮,你?怀他?大哥时,也像他一样?”
这是这么长的时日来,他?第一次跟她问到了怀善的小时候,张小碗听罢点了点头,对他说,“有点像,但怀善还是要好些,而?且他?在肚子里时,就很听我的话了。”
说到这,她在汪永昭的手臂中直起了身,正面对着他?说道,“也只是随便说来给您听听,怀着怀善时,家中并无太多嚼食,他?在我肚子里六七个月那段时日,我还得去山中寻些野物回来,家中土里的活,也是要做上一做,有时他在我肚子里闹得欢了,我让他听听娘的话,他?便安静下来,后来生下来了,他?性子也如此,急躁起来什么都不管不顾,可让他?听听我的话,他?便什么也去做。”
“您懂吗?”张小碗探进他?的眼底,随即把头靠在了他?的肩头,轻轻地叹了口气,“您别怪他性子急,也别怪我老念着他?,如若我不多心疼他一分,他?便什么都没有啊。”
“嗯。”汪永昭轻轻地抚着她的黑发?,把?被子掀起盖住了她的身体,在她耳边淡淡地说,“可你现在还有怀慕,过?得几月还有怀仁,莫要把?心全偏到他那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