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离家(2 / 2)
“如果你肯向秋云认错……”霍东贤也并不是真要赶她走。
“没门!“孔念慈大声打断报他:“我绝不道歉!你不是要我走吗?我就走给你看!”与其留在这里被他羞侮,她情愿离开。反正这里一切都不属于她!她向大门的方向走去。
“‘李霜’!”霍东贤在她经过时抓住她的手臂,却挤不出一句挽留的话。
“放手!”她甩开他的手!“你是一只自大、目空一切的猪!你会后悔今天对我所做的一切!”她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众人不由自主地让出一条路。王爷和夫人之间的事,做下人的最好少管。
“夫人!”刚回来的良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见孔念慈要走,紧张地跟过去。
“让她走!”霍东贤冷声道。由于他背对众人,所以没人看清他的表情。
这个男人果真这般无情!孔念慈咬住嘴唇硬逼自己不要哭出声音,昂首挺胸表现出一副视死如归。
“夫人!”良辰急叫,丁成制止了她。“不管夫人有没有做错,让她这样单独走出王府太危险了!”她不禁为孔念慈说话。她相信现在的夫人不会做这种事!她急切望向霍东贤,后者置若罔闻。
“良辰,王爷自有打算。”丁成安慰她。昌盛城内有士兵巡逻,只要夫人不出城绝无任何危险。而且他相信,只要夫人一出王府就会有人暗中保护了。
天黑沉沉的,一颗星星也没有,更别谈是月亮。
孔念慈在荒无烟的山头走着,周围不时传来几阵野兽的嘹叫,增加她内心的恐惧。自从走出王府后,她想也没想便往城门走去,走到荒山野岭漫无目的地兜转。老实说,她有点后悔就这样跑出来,起码应该搜刮一些财物就不至于像现在这般无处可去。不过,要她低三下四地跑回去是不可能的,她情愿露宿山边。
可是现实往往都跟幻想背道而驰的。在黑暗中摸索了将近一个时辰,她心慌了,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她疑神疑鬼,心惊胆跳。在这种鬼地方就是有野兽出没吃人也是理所当然的事,一种深深的恐惧攫握住了她。都怪那个霍东贤眼中只看见他的女人,完全不管其他人,要不然她也不用活受这种罪。凭什么他就是要老怀疑她心存歹意?!就算以前的“李霜”不值得相信,但她这阵子下来的表现还不够让他改观吗?只有良辰还相信她!
山头的风大,她穿得单薄,冷得牙齿打战。抱着自己的双臂,她四眺看有没有像样的地方供她休息。如果是在武侠小说中,附近通常会有山洞之类的地方。什么叫屋陋兼逢连夜雨,她终于有所体会了!她发现夜幕中有一条黑影向迎面她走来。她刹住,不由自主地后退。不会好死不死给她碰上山贼这流的人物吧?!
她越走越快,而那黑影始终紧随在她身后,就像她的影子似的,甩也甩不掉!大概因为走得太急,她没注意看路,被什么东西绊倒,“咚”地倒在地上。
一直以来所遭受的委屈突然一下子涌上心头,她软弱地哭起来,也不管身后还有人在追自己。
呜!她好害怕!好想家!呜!霍东贤那个混蛋,竟然真的不派人来找她,呜……
“你要赖在地上赖到何时?”黑影站定在她面前嘲弄地开口。
是霍东贤!在知道那个黑影是谁之后,孔念慈反而哭得更凶,仿佛这样才能发泄她心中的怨恨。
“哭什么?知道害怕了?后悔离家出走了?”霍东贤口气有点坏。这女人怎么哭得这么没气质,不单赖在地上踢脚放赖,还眼泪鼻涕一起来,活像个小孩子似的。
“我孔念慈究竟做错什么……呜……为什么把我呃,送来这个鸟不生蛋的时代活受罪呜……还要被你这个混蛋欺负呜……”她语不成句地控诉,完全不觉自己说漏了嘴。
“你说什么?”霍东贤立即警惕起来。孔念慈?她称自己为孔念慈?!
她没理他,继续嚎啕大哭!叹了口气,霍东贤在她面前蹲下把她的泪眼埋进自己的胸膛。她立刻不感激地挣扎,握起拳头锤他结实的胸口,拳拳都像打在铁块上那般,他无甚感觉她却弄痛自己。
“别哭了,给天佑知道会取笑你这个娘的。”轻轻环住她,他任她发泄。这女人的眼泪对他有莫大的杀伤力!见到她的泪水,他筑起的心墙再坚固也会在瞬间崩溃。此刻只要能让她不哭泣,什么要求他都会尽力办到,尽管她是如此的该死!
渐渐地,打在他身上的力道越来越轻,最后她放弃了这种算得上自虐的行为,紧抱住他的腰。再渐渐地,连哭声也没有了,因为过于疲倦,她竟在他怀中沉沉睡过去。
轻柔地擦去她脸上未干的泪痕,他一把抱起她往山下走。
这个女人还真是倔强,竟跟他比赛耐性?他原以为她只是到昌盛城到处转转,见他没派人找就会没趣的回王府。没想到是他小看她了,她不但没有回王府的打算,还单身走出昌盛城,留连荒山野岭。他可以让她在外边受点教训的,但在入夜后他就后悔了,担心她会有意外,急忙亲自来逮人。她的反应这般激烈,是他错怪她了吗?他陷入沉思。
丁成和一队人马在山下等着,见霍东贤下来马上迎上去。
“夫人没事吧?”丁成看到孔念慈是被抱下来的,于是问。
“没事。”霍东贤抱着她走近马车。“你叫人把我的马牵回去。”他交待完便抱着孔念慈登上了马车。
马车辘辘远去的声音在空旷的夜色中显得特别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