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1 / 2)
寒夙愣了愣,没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可见他表情分外严肃,实在不像是随口之语。
寒夙垂眸,仔细琢磨了下话里含义,留意提防看似无害的人?
不明白,寒夙还是不明白,只得茫茫然的应好:“谨遵大师兄教诲。”
大师兄见她半懂不懂,欲要再说,嘴巴都张了一半,最后又硬生生把喉咙里的话咽了下去。
他视线越过寒夙,落在了后方。
寒夙顺着他的视线,回头看去。
曲念一身白衫,两鬓碎发随风微摆,嘴角挂着淡淡笑意,桃花眼分外勾人,光是这么走几步都摇曳生姿。
寒夙忽的联想到了大师兄刚说的看似无害这四字,念头一出忙又否定了,曲念可不是看似无害,她是看起来就很有害。
若要形容,无非又是那三个字,狐狸精。
其实寒夙一直都不太理解,她为什么总是穿白色的衣裳,明明白色和她的气质一点都不贴合,她应该穿红衣,应该穿更为张扬的衣裳,因为她本性就是张扬的。
随着曲念的逐步靠近,大师兄下意识摸了摸脖子。
曲念没理会大师兄,只看寒夙:“门主寻你有事商谈,在大殿处,你赶紧过去瞧瞧吧。”
寒夙嗯了一声,同大师兄点头告别后朝大殿的方向走去。
待到寒夙走远,曲念嘴角的笑意淡去,面无表情的看向面前人。
“大师兄可真够热情的,这伤才刚养好一些就又开始管不住嘴了,”曲念轻飘飘道:“你是不是觉得嘴里的舌头太过碍事,想要去掉它?”
大师兄吞咽一下,心骤然提起。
九渊道人其实一早就告诫过他,不要多管闲事,在一些事情上不要出头,必要时就得当聋子当瞎子,强出头不会有好下场,但……他为人向来坦坦荡荡,做什么事情都求一个无愧于心。
明知寒夙有难,却做壁上观,他于心难安。
“你是后辈,我理当不为难你,可你若要与我为难,”曲念走近一些,拍拍他肩膀:“不该多嘴的事情,就得学会闭嘴,这些道理九渊那老道没有教你吗。”
她的手不过是轻拍在肩膀上,大师兄却感觉肩膀处压了千斤重,肩膀疼得他险些闷哼出声,额头冒出了豆大汗珠,脚也因支撑不住而微微弯曲。
“九渊老道不教你,那不妨由我来教你,送你一句话,死人会永远闭嘴。”寒夙意味不明的看他一眼。
在大师兄即将因不堪重力而跪下时,曲念侃侃松开了手,常年挂在她嘴角的淡笑重新展露,一扫之前的狠厉,人畜无害的朝他笑了笑:“这次便算了,大师兄记得长记性,没有下次了。”
大师兄强忍着肩头的剧痛,擦去额头汗渍,心惊后怕,经过曲念这么一警告,他于心再怎么不安,也绝对不敢再在寒夙面前提任何一句相关的话了。
***
去大殿的路上,寒夙边走还边想着门主找自己能有什么事,想着想着又开始思考回天草的事情。
该寻个什么时机同门主打听回天草呢?现在打听好像还太早,毕竟才入门第一天,等再过些时日,熟悉一点后,寻到合适的机会后再提吧。
至大殿门口,远远就瞧见九渊道人正站在大殿正中央,白发苍苍,拂尘搭在手臂上,闭目养神。
寒夙走过去,态度恭敬,拱手道:“门主。”
九渊道人睁开眼,眸子清亮,他虽白发苍苍但却没有半分垂暮之气。
九渊道人没有说话,寒夙立在他面前,低着头,也没有出声,就等着他说话。
良久,九渊道人轻叹一口气,开口道:“你可知我叫你来是何事?”
寒夙摇头:“弟子不知。”
九渊道人也没同她绕弯子,开门见山,直接问:“你来我郁竹门,是为了那回天草?”
寒夙表情一怔,脑内思绪飞快运转一圈,九渊道人怎会知道,自己也没同任何人说过,不对,寒夙突然想起,自己昨晚同曲念说过。
寒夙不敢隐瞒,如实道:“弟子确实是为回天草而来,也自知拜师之心不够纯正,但并不是起了什么贪婪念头,我求回天草只是因为……”
九渊道人抬手,“不必多说,你要回天草的理由我也无需知晓,你若需要那草,我把草送你便是。”
寒夙眨了好几下眼睛,眼眸亮晶晶的,没反应过来。
反应过来后一阵欣喜,欣喜过后又有些不确信:“门主当真要把回天草送给弟子?”
九渊道人表面平静,但藏在袖子底下的手已然握成了拳头,心里一阵阵的肉痛。
那是送吗?!那是他愿意的吗!分明是那强盗不由分说的在胁迫,说白了就是硬抢。
这回天草的培养属实不易,每天需得精心照顾,一百年发芽五百年才能成熟一颗。
他精心培育了五百年,就是为了留给自己使用,用以精进修为,眼看着草就要成熟了,这辛辛苦苦培养的果实,自己都还没尝到鲜味,竟让曲念来了个横刀夺爱。
他气得牙痒痒,但又毫无办法。
九渊道人心里恨的紧,可表面却云淡风轻,好像送出去的不是他的宝贝回天草,而是一株不值钱的野草,“回天草还未成熟,需得再等上一些时日才能采摘。”
寒夙欣喜若狂,长吐一口气缓和下情绪,诚心道谢:“多谢门主,此恩大过天,可弟子现下却无以为报,他日门主若有用得上弟子的地方,弟子定倾力报答。”
说罢,寒夙就要跪下叩谢。
有了回天草母亲便能活命,这等大恩情别说是下跪了,就是磕十几个头都不足为过。
寒夙想磕,但九渊道人却万万不敢受这一跪一叩,若是让曲念知晓了,扒皮怕是都不解恨而是要血洗这郁竹门了。
她扶住寒夙的手,阻住她跪下,“不必,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顺手就给了,倒也不是什么大恩情。”
九渊道人扶完人赶忙就将手收了回来,刚刚事出突然才去扶她的,换平常时候别说扶了,九渊道人恨不得离寒夙一丈远,省的曲念那祸害拿自己撒气。
寒夙不解的看着他,自己跪这一下本就是应该的,无论是出于感谢,还是出于晚辈对长辈之礼,可九渊道人为何这般的诚惶诚恐。
九渊道人忙收起面上表情,挥了挥手,“要说的都说完了,你下去吧。”
寒夙低头应好,临走前没忍住,还是问了一句:“门主,您刚刚说回天草还未成熟,弟子冒昧,不知还需等多久才能采摘?”若是要等上个三五载,那可就糟了,寒夙心里七上八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