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 49 章(1 / 2)
许志成想要什么?
季岑风太过?清楚,生意场上?节节败退,便想着?在其他方面?做些手脚。
不管是让你恶心还是要你难堪,季岑风见过?太多这样的?事情。
可是偏偏这一次,他的?确感到了恶心。
他没想到,许志成会下三滥到用这种虚假的?噱头来试图激怒自己。
鸦雀无声的?大厅里,季岑风慢慢站起了身子,他偏头对李原说?道,“看?来今晚的?晚宴是什么人?都请,那我们?也没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李原立马会意,响声应道,“好的?季先生。”
季岑风敛着?平静的?脸色从许志成身边走过?,只听?见许志成森然地笑道:“尸体?明天就?会运回国,季先生可要小心接着?。”
李原想不出为何有人?能这样恶毒地去诅咒一个无辜的?女人?,他脚步加快,一言不发地随着?季岑风快步走出了大厅。
外面?已是夜色浓重,季岑风脚步没停朝停车场走去。
李原一路小跑着?,率先到了车前打开了车门。
司机一看?人?这么早出来了正要问话,李原朝他使了下眼色,司机立马会意闭嘴发动了车子。
季岑风上?了车后,还是一言未发。
李原知道,即使这事是假的?,但?是听?到了总归会让人?感到不舒服。
“季先生,”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转头说?道,“要不要打个电话给司月小姐,虽然许志成都是瞎说?的?,但?是听?着?也挺晦气的?。”
李原说?完后,有些小心翼翼地看?着?车后座的?那个男人?,他半个身子沉在昏暗的?夜色里,飞速闪过?的?路灯在他脸上?匆匆略过?。
“她自己要去的?,有什么风险不应该自己担着?吗?”季岑风声音沉沉的?,没有一丝要打电话去问问的?意思。
李原自知自己失言,眼神弱了几分,“对不起,季先生,是我多事了。”
车上?再没了人?说?话,充足的?冷气呼呼地循环在这宽敞奢侈的?车厢里,李原无法理?解季岑风的?冷血,却忽然有些体?会到了司月小姐的?难处。
待在这种男人?的?身边,对你好时能为你不眨眼地拍下价值数千万的?钻石,可是一旦同你冷了脸,便也能叫你心寒失望、伤心痛苦。
车子缓慢地驶进了明宜公馆,季岑风独自一人?下了车。
家里仍是灯火辉煌,有些人?在与不在,又有什么区别。
季岑风上?了楼,随手将外套脱下丢在一旁,然后便坐在卧室的?沙发里。
整个身子深深陷在柔软的?绒布上?,家里静得吓人?。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走动。
灯光全部亮着?,却比任何时刻都显得讽刺。
奇怪,从前刚搬进来的?时候,他最喜欢这样。
偌大的?房子,明亮的?灯火。
他可以坐在客厅安静地思考,也可以站在湖边,抽一支烟。
男人?沉默地看?着?那张宽阔的?大床,司月的?枕头还安稳地放在右边一侧。她走了五天了,没给他发过?任何消息。
季岑风有时候真的?佩服司月,她那些轻而易举的?眼泪和那些明目张胆的?慌张,是否只是用来欺骗自己的?障眼法。
她用一种脆弱不堪的?坚强,吸引着?自己的?到来,再手法娴熟地将他骗入一张精心编制的?温柔网。
她说?夫妻之间没有信任是过?不下去的?。
她想要他信任她。
可是季岑风不明白,她有什么事情不能让他知道,非要让他选择相信她。
季岑风不理?解,也无法理?解。
至少当年选择相信那个男人?的?岑雪,在一座荒废的?破楼里,丢掉了自己的?命。
男人?在沙发里坐了一会,随后站起身子朝楼下走去,今晚没有风,湖边沉积了整个白日里的?热气,正淡淡地发散着?潮湿的?温热。
季岑风一只手插在口袋里,一只手拿着?他的?手机。
食指一下按亮屏幕,一下又按熄。
一团光亮便不然其烦地在他的?腿侧闪烁,亮了又灭,灭了又亮。
男人?眼睛始终一动不动地望着?毫无波澜的?湖面?,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站在这里,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办法静下心来。
他根本不相信许志成的?话,一个字都不相信。
可是他的?那些话却好像梦魇一样,反复地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司月死了。
司月死了。
怎么可能?
司月如果死了,他怎么会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
怎么可能是许志成提前知道?
可是他这次的?确没有派任何人?去跟着?司月,她自己执意要去的?,他凭什么要管她。
可是她怎么可能会出事,到东问国的?第一天她就?发了消息给王经理?的?,他也看?到了。
她到了东问国,也的?确被公司给她找的?当地导游接走了,顺利上?了车。
怎么可能会出事?
季岑风胸口有些难以察觉地起伏着?,忽然手机嗡响了一声,他抬手拿起来,这才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按得时间太长,手机直接关机了。
那黑黢黢的?屏幕上?清晰地映出了一张冰冷的?脸,季岑风看?着?那张脸顿了几秒,忽然重新打开了手机。
他给司月拨了过?去。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电话没有人?接。
此时东问国该是早上?十点左右,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关机?
一种森然而又锐利的?不祥感缓慢地爬上?了季岑风的?脊背,他忽然又想起了临走前许志成的?那句话:“尸体?明天就?会运回国,季先生可要小心接着?。”
他如果真的?只是为了恶心自己,那为什么会有尸体?运回国这么清晰的?行程出现在这里?他大可再说?些其他不着?调的?话来打击自己,为什么偏偏要说?尸体?明天就?会运回国?
明亮的?灯光下,那个站在湖边的?男人?手臂有些轻微地颤抖,他挂断了电话直接打给了王经理?,要到了那个导游的?电话。
一串陌生的?数字赫然出现在季岑风的?手机屏幕上?,他指尖发白地握住手机,竟是有片刻的?害怕,害怕拨出这个电话。
他分明就?无法相信许志成说?出的?任何一个字,却在司月电话打不通的?一瞬间,慌了神。
“嘟嘟嘟——”
季岑风拨出了电话。
男人?手臂紧绷放于身侧,湖边不知何时起了风,吹着?岸边两侧高大的?梧桐树叶摩挲作响,晃动这一晚上?暗潮涌动的?前奏。
十声过?后,电话,接通了。
“喂,季先生。”阿力班说?中文,句子是陈述句。
电话里的?那个人?,知道他的?电话号码。
知道他是季岑风,知道他会打过?来。
季岑风一瞬间心脏停滞,他清楚地知道,如果什么事都没发生,那个导游不会知道他的?电话,不会知道他姓季,更不会如现在这般沉默,沉默地仿佛做好了会接到他的?电话的?准备。
“司月人?呢?”他直接问道。
电话那头忽然传来一声沉沉的?哽咽,季岑风觉得那好像一把刀子,缓慢而又折磨地插在他的?心口。
“我问你司月人?呢!?”他有些按捺不住了。
“季先生,我,我真的?对不起你,”电话那头的?人?忽然大声地哭了起来,带着?粗重的?喘气声说?道,“季先生,我真的?对不起你,司月小姐来到东问的?第一天的?确是我去接的?没错,但?是当时她听?说?我第二天还有工作,就?好心地让我提前下了车。”
“那个司机跟了我很久,我以为,我以为肯定会没问题的?!”阿力班哭得厉害,声音嘶哑,“可是谁知道会出那样的?事啊,我真的?不知道啊,是司月小姐好心我才下车逃过?一劫的?,我这辈子都会感谢司月小姐的?,我我——”
“我他妈问你司月人?呢!”季岑风朝电话里怒吼道,男人?脖颈上?的?青筋根根爆出,眼眶猩红。
所?有的?鲜血奔涌地冲到了大脑,有那么一瞬间,季岑风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阿力班嗓子颤着?,害怕地说?道,“季先生,我对不起你,司月小姐的?尸体?早些时候已经送上?飞机了,明天早上?估计就?到中国了,许先生说?他是您的?朋友,所?以是他一手操办了所?有的?事情。”
尸体?两个字那么清晰地传入了那个男人?的?耳里,季岑风狠狠地挂断了电话。
这个人?的?话他一个字都不信。
季岑风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家里,外面?已是深夜,一辆黑色的?保时捷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冲出了明宜公馆。
许志成参加完晚宴刚刚到家,许秋和她妈妈一起去了日本度假还没回来,家里只有他一个人?。
本来今晚是去给季岑风难堪的?,没想到那个男人?居然听?到这种消息都能无动于衷。
但?是许志成知道,不见棺材不掉泪。
等到明天尸体?运回黎京,他要亲自把司月送到辰逸的?楼下,然后亲手打碎那个男人?所?有的?尊严。
他实在是太过?激动太过?期待了,他简直无法想象那会是怎样的?情景,季岑风会大哭着?跪倒在所?有人?的?面?前,那个不可一世的?男人?痛失了他的?妻子,真是想想都让人?觉得迫不及待。
红酒慢悠悠地倒入高脚杯,许志成一边喝着?一边看?着?电视。
忽然门口传来了砰砰的?敲门声。
许志成有些不悦,他起身走到监控处,居然是季岑风。
许志成嘴角不自觉地笑了起来,他一想到明天这个男人?的?表情,心情已然是大好,更何况某些人?上?赶着?来找羞辱。
很显然,季岑风有些信了他刚刚的?话了。
可是许志成现在偏偏又不想告诉季岑风司月的?事情了,他就?要这样吊着?他,折磨他,然后等到明天的?时候,狠狠地打击他。
许志成慢悠悠地打开了门,阴阳怪气道,“哟,这不是岑风侄儿吗?辰逸这么忙怎么有空来——”
可他话还没说?完,季岑风一拳把他重重打翻在地。
许志成打错了算盘。
他忘记了一件事。
商场上?你来我往,讲究计谋与智慧。
而情场上?爱恨纠葛,从来都没有那么理?智。
更何况,你戳痛了那个人?的?逆鳞。
许志成两眼一黑,重重地摔进了家里。季岑风大步跨过?去一手狠狠卡住他的?脖颈,手指深深陷在他脖颈两侧,低吼道:“许志成,司月人?现在在哪里!”
许志成整个人?都被打懵了,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说?话!”季岑风有些失了理?智,用力地将他摔在后面?的?柜子上?,又捞了起来,扼住他的?衣领,“你说?话!你是从哪里得到这些消息的?!司月人?现在到底在哪里!”
许志成拼命地抓住季岑风的?手腕想要从他的?桎梏下挣脱出来,可是他一个六十多的?男人?怎么可能打得过?季岑风,几次挣扎无果之后,许志成也有些慌了喘不上?气,扯着?嗓子求道,“季,季岑风,我要被你掐死了!”
季岑风满眼狠厉地盯着?他,随即重重地将他摔在了一旁的?地毯上?。
许志成蜷着?身子拼命地咳嗽着?,他没想到季岑风会这样疯。
“我再最后问你一遍,”季岑风蹲下了身子,恶心地看?着?许志成,“司月人?现在在哪里?那个导游和你说?了什么?你为什么会认识他?”
许志成此时心里还存有一丝侥幸,声音断断续续地狡辩道,“你说?什么导游,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我就?是不知道,我只是,我只是——”
可许志成话音未落,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那串刺耳的?铃声一下打入了两个男人?的?耳里,季岑风抢先一步拿到了手机。
【东问导游】四个字明晃晃地戳穿了许志成的?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