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9、第十二章(2 / 2)
莫管家道:“是。当时张少侠将王姑娘从水中捞了起来,一摸心口,发现心跳已止,呼吸更是早已停闭,以为她人已经死了,便将王姑娘抱了起来,去棺材铺买了一副棺材,打算将她安葬。没想到棺材铺的店小二刚把王姑娘放进棺材里,王姑娘就咳嗽一声,活了过来。王姑娘醒来以后,就坐在棺材里,直愣愣地看着张少侠,张少侠问她家在哪里,为什么会掉进湖里,没想到王姑娘只说了自己的名字,嘴唇一动,便吐出血来,随即就晕了过去。张少侠没有办法,只得将王姑娘带回客栈,找大夫给他治病。
那大夫说王姑娘先中了一种很霸道的毒药,这种毒药服下去后,她的内力就用不了了,然后之后又被人打了一掌,这一掌直接将她打成重伤,险些要了她的性命,但是阴差阳错之下,竟然将她服下的毒药打出去了一小半。
之后王姑娘掉进湖里,大概是用了一门很神奇的能够闭住呼吸的武功,才撑到张少侠将她从湖里救上来。至于王姑娘之所以会晕倒,却是因为她受了重伤又在冰冷的湖水里泡了那么久,身体太过虚弱的缘故。这几天王姑娘一直昏迷不醒,今天早上殷梨亭殷大侠的夫人——”
王怜花见他这般随意地称呼东方不败为“夫人”,不禁暗暗生气,心道:“他们私下里果然还是称我为‘夫人’!”
莫管家继续道:“西门常胜西门公子听说这件事以后,就去看了看她,西门公子是见过爷的,”说着向王怜花点了点头,以示自己这声爷指的是他,“他见王姑娘和您长得颇为相像,就想到昨天金风楼上发生的事,于是怀疑那个将她推进湖里的人,很可能是把王姑娘当成您,才下此毒手——”王怜花脸色一沉,暗道:“我又不像女人!”就听得莫管家继续道,“所以让张少侠过来将这件事告诉您二位。”
贾珂目光流动,笑道:“果然是大事,你找人来收拾下房间,我想见见张无忌。”他受了重伤,实在懒得动弹。
莫管家听了这话,迟疑道:“爷,那我去将张少侠请回来?”
王怜花心下起疑,微微笑道:“他这么快就走了?”
莫管家挠了挠脸颊,干笑道:“这也没办法,他要再不走,我看他就要晕过去了。”
王怜花心下好奇,问道:“怎么,他是得病了还是受伤了?”
莫管家艰难道:“都不是,只是……只是前厅离着这里不算远,刚刚爷您的声音我们都听见了,嗯,张少侠过来以后,声音就一直没有断过,我看他最后都不敢看人了,脸也红的可以煮鸡蛋了,就……就请他回去了。”说着垂下头去,不敢看王怜花。
王怜花初时听到前厅离这里不远,还觉莫名其妙,不知道莫管家为什么要说这个,待听到后面,脸上神色又尴尬,又气恼,脸涨得通红,最后咬着牙将脸埋进了枕头里。
贾珂噗嗤一笑,对莫管家道:“去请张无忌过来吧。”
莫管家应了一声,走出屋去。
贾珂将王怜花的脸从枕头里捞出来,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亲,笑嘻嘻道:“王公子放心,你叫的声音再大,声音也好听极了。”
王怜花眼珠一转,压低声音,满脸乖巧地道:“贾珂,你要真想安慰我,不如这样,你告诉他们,其实刚刚叫的人是你,不是我。”
贾珂大笑道:“咱们两个的声音又不一样,纵使我这么说,难道会有人信吗?”
王怜花哀叹一声,将脸埋进贾珂的怀里,气哼哼地道:“本公子的一世英名,今天都毁在你手上了!”
贾珂伸手抚摸他的头发,微笑道:“那明天要不要再毁一次?”
王怜花立马点头道:“我觉得明天毁两次也不错。”
贾珂感叹道:“我发现只有在这件事上,你格外的诚恳。”
王怜花格格笑道:“你若是喜欢矜持的男人,我也可以表现的矜持一点。”他松开贾珂,板起了脸,凶霸霸地道:“想得美,才不给你毁,以后你都没机会毁我的英名了!”说话间,已经像树袋熊一样手脚并用地攀住贾珂,仍然板着脸,重复道:“以后你都不准碰我了!”
贾珂哈哈大笑,道:“虽然我觉得你对矜持好像有点误解,不过无论你矜持也好,不矜持也好,我都爱死了。”说着回抱住王怜花,吻了上去,不留一丝空隙,良久,笑吟吟地问道:“不会疼吗?”
王怜花笑道:“你这样抱着我,又不用我用力。”
贾珂笑道:“那我再给你按摩按摩?”
王怜花“嗯”了一声,将脸埋在贾珂的怀里,然后道:“你说将王语嫣推进湖里的人会不会和我妈有关?”
贾珂“咦”了一声,一面按摩,一面问道:“怎么说?”
王怜花道:“这世上最不希望王语嫣活着的人,就是‘花无缺’,毕竟你还没有向世人揭发他的真面目,只要王语嫣死了,你就少了一个最重要的证人,说不定他也不用身败名裂,千夫所指,可以继续当他的翩翩公子了。”
贾珂想了想,说道:“不错,王语嫣自小在曼陀山庄长大,不应该有什么仇人,这世上最不希望她活着的人,确实是‘花无缺’,但是这其中有一件事说不通。”
王怜花眉毛一扬,问道:“哪一件事?”
贾珂道:“他们要杀死王语嫣,为什么要将她推入西湖?”
他解释道:“如果张无忌没有说谎,他请的大夫也没有说谎,那么王语嫣应该是先因为某种原因决定坐船游湖,之后才被人打伤,掉下湖去。”
王怜花颔首道:“不错。”心念一转,补充道:“她还中毒了,我想给她下毒的人,很可能是在她上船之前,就已经决定给她下毒。”
贾珂点了点头,继续道:“之后还有人假扮曼陀山庄的家仆,过来报信说王语嫣在王夫人身边,王夫人不准许王语嫣过来观礼,那人显然是凶手派来的。他这么做,就是希望咱们认为王语嫣平安无事,但实际上,如果没有张无忌的意外出现,王语嫣早已死在湖底了。这两件事情联系在一起,我觉得王语嫣的死绝不是简单的杀人灭口,杀死她的人,不仅要杀死王语嫣,还要王语嫣淹死在西湖里。
为什么王语嫣不能死在路上,死在客栈里,酒楼里,绸缎铺里、胭脂铺里、银楼里……非要死在西湖里呢?王语嫣死在西湖这件事对凶手有什么特殊的意义?为什么他要专门派家仆过来报信,让咱们认为王语嫣平安无事,已经回到母亲身边了?我不认为这件事和‘花无缺’有关,就是因为我实在想不通王语嫣死在西湖这件事对他来说,有什么益处。”
王怜花略一沉吟,笑道:“那咱们就反过来想一想,假如那天没有人过来报信,告诉你王语嫣回到她母亲身边了,你会做些什么?”
贾珂想了想,道:“我知道王语嫣之所以来杭州,就是为了找王夫人,她怀疑那个约王夫人来杭州的人其实是王夫人的情人,想看看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王语嫣一整天都没有回来,很可能是出事了,我既然知道王夫人现在就在杭州,当然会派人四处找她,等找到她以后,我就会告诉她王语嫣失踪这件事,看看她有没有线索。”说到这里,两人相视一眼,齐声道:“凶手不想让咱们见到王夫人!”
他二人说话的时候,两个丫鬟也正在卧室对面说话,这两人一个叫梅友,另一个叫瑶露,贾珂和王怜花进屋以后,她们就一直在外面守着,她们倒不是喜欢听床脚,只不过是想着要是贾珂和王怜花有事吩咐,她们守在外面,才能及时过去。
刚刚贾珂和王怜花在屋里云雨,梅友心中好奇难耐,差点想要走到门前,用手指捅破窗户,偷偷往里面看上几眼,好在瑶露拉住了她,笑道:“你真这么好奇,哪天你休假了,去南风馆看看不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么。”
梅友吐了吐舌头,笑道:“那哪能一样,南风馆里的人都丑死了,哪有咱们爷和咱们夫人俊啊。”说着眼巴巴地看着门口,虽然离得太远,听不见屋里的人说的私密话,但是她心里已经给贾珂和王怜花想好了一堆话,就差她来帮他们说了。
这时听到王怜花那破门而出的缠绵宛转的声音,梅友只觉鼻子一热,鼻血登时喷涌出来。瑶露吓了一跳,忙从怀里拿出手帕,堵住梅友的鼻血,问道:“你……你这是怎么了?”
梅友双颊晕红,双手捧脸道:“我好想进去看看。”
瑶露噗嗤一笑,道:“莫非你这小蹄子想男人了?”
梅友摇了摇头,道:“我才不想呢,我就是对爷和夫人做的这事特别的感兴趣。”伸手抓着衣领,心急难耐,就仿佛有一千只小猫在挠她的心似的,说道:“你说他们都做了什么,怎么夫人会叫的这么开心,这么快乐,我也好想进去看看,和他一起开心,一起快乐啊!”
瑶露瞪大圆圆的眼睛,看着梅友,就仿佛在看怪物似的,干咳一声,拍了拍她的肩膀,正色道:“难道你不知道夫人多么爱喝醋吗?你想加入他们,”说到这里,脸上一红,继续道,“想当爷的姨娘,你不怕夫人一掌拍死你吗?”
梅友也正色道:“我才不想当爷的姨娘呢!”说着叹了口气,道:“我现在只想当他们屋子里的那对喜烛,这样我就可以亲眼看看他们都在做些什么了。”
瑶露愈发觉得她的话好生荒唐,便苦口婆心地劝导她,正说着话,忽听得贾珂在屋里叫人。
梅友心中大喜,连忙跑了过去,站在门外,小心翼翼地道:“爷,您找我?是要热水吗?”
贾珂原本是想要叫她们找小螺过来,这时听到这话,才想起他和王怜花还没有清洗,只是简单的擦拭一番,便道:“也好,你们两个,一个去弄热水,另一个去叫小螺过来,我有事问她。”
梅友兴高采烈地道:“是!”看向瑶露,笑道:“瑶露姐,我去弄热水,你去叫小螺吧。”
瑶露压低声音提醒道:“你正常点啊!”
梅友笑道:“姐姐放心。”
热水早已经烧好,梅友提了一桶热水走回卧室,敲了敲门,听到贾珂道:“进来。”便推开屋门,走进屋去,先见屋里一片狼藉,心中不由兴奋起来,暗道:“难怪刚刚夫人叫的这么厉害了,他们两个也太能玩了。”又去看床,就见王怜花躺在床上,面向贾珂,伸臂紧抱着他,背上一道猩红的伤口触目惊心,贾珂也抱着王怜花,一只手还在大红的锦被下面不断乱动,梅友看着他们,只觉得一颗心怦怦乱跳,整个人快要飞上天去。
贾珂随意一指床边,说道:“水放在那里吧。”
梅友殷勤道:“爷,房间要不要收拾?”
贾珂心道:“这丫头还真勤快。”摇了摇头,道:“先不用收拾了,一会儿我和怜花应该会出门,那时候再收拾吧。”
梅友应了一声,心中很是失望。
她离开卧室,就见小螺走了过来,忍不住难掩羡慕地看她一眼。
小螺走进卧室,将门关上,问道:“爷,您有事找我?”
贾珂“嗯”了一声,说道:“王语嫣说的那封请帖,你还记得上面写的是什么吗?”
先前小螺向贾珂汇报王语嫣的事,就问过他要不要看看那张请帖,但是贾珂不感兴趣,小螺便没有向他汇报,这时听到贾珂又问起那张请帖,小螺心中不禁略感诧异,略一回忆,说道:“那张请帖是在一张白纸上写的,王姑娘说过,当时她看见那张请帖,就觉得比起请帖,更像是讣闻,上面写的是:‘西子湖畔,水月之宴,有寒潭香七坛,荷花蕊十五坛,盼君来饮。’”
贾珂一怔,道:“‘水月之宴’?难道这指的是‘水月楼之宴’?”说到这里,心中一动,喃喃道:“说也奇怪,我昨天就没在湖上见到水月楼,难道……”
王怜花干咳一声,贾珂低头一看,就见他满脸纯良地看着自己。
贾珂一看他这表情,哪还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挥了挥手,示意小螺出去,待小螺离开,贾珂好笑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王怜花正欲说话,忽然觉得他这样窝在贾珂怀里说话,实在有失威严,便推了推贾珂,待贾珂翻身平躺,王怜花就坐在贾珂身上,微笑道:“没什么,不过是我将水月楼买了下来,送给你做新婚礼物。”
贾珂坐起身来,伸臂将王怜花搂在怀里,笑道:“王公子真是有心了,那么请问我的新婚礼物现在在哪里呢?”
王怜花之所以离开贾珂的怀抱和柔软的床,就是觉得他窝在贾珂怀里说话实在有失威严,哪想到他刚刚换了个姿势,居然又被贾珂抱在了怀里,不禁有些气闷。
他鼓起腮来,说道:“已经被我拆了,能卖钱的都拿去卖钱了,这世上再也没有水月楼了。”说到这里,王怜花不禁有点高兴,有点得意,双手捧着贾珂的脸颊,自我表扬道:“贾珂,你看我对你多好!还不快来亲我一口!”
贾珂虽然猜到昨天他在西湖上没有看见水月楼,可见水月楼十有八|九是遭遇不测了,但是他没有想到毁掉水月楼的竟然是王怜花,不禁在心中感慨好一个败家子。这时见王怜花满脸高兴,满眼得意,仿佛他做了一件感天动地的大好事,兴冲冲地要自己表扬他,贾珂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亲了亲王怜花的嘴唇,问道:“王公子不是说水月楼是给我的新婚礼物吗?为什么要把它拆了?”
王怜花笑道:“怎么,你想不通?”
贾珂见他眼中柔情无限,脸上情意绵绵,心中一动,忽然想起王怜花为了他们的大婚耗费的诸多心血。贾珂是新官上任,很多事情都不熟悉,很多同僚都不认识,这三个月来,他在浙江、福建两个地方跑,很少回家,他们的婚事,大多都是王怜花一手操办,王怜花有多么重视他们的大婚,贾珂比谁都清楚。
贾珂想到这件事,再想到王怜花向来争强好胜,从不服输,哪还不明白他是因为什么才看水月楼很不顺眼。贾珂双臂用力,将王怜花抱得更紧,柔声道:“傻孩子。”
王怜花假装一副看破世事的模样,长吁短叹道:“从前你没得到我,就叫我小聪明,现在你得到我了,就叫我傻孩子,果然得到手了,就不珍惜了。”
贾珂哈哈大笑,道:“我从前没得到你的时候,还叫过你小猪仔呢,你忘记了吗?”说着一路亲了下去:“这是小猪嘴,这是小猪耳朵,这是小猪肚,这是小猪尾巴,再来吃一口小猪尾巴,这是小猪腿,这是小猪蹄……”
作者有话要说:嗯,和206章一样啊,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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