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流落乡间的富家少爷10(2 / 2)
这家也养了护院狗。狗拴在了门口的一棵枣树下边,一听到摩托车的声响就站了起来,对着车上的两人虎视眈眈。再一靠近,它便大声吠叫了起来,脖子上的铁链子被扯得哗哗作响。时微在秦一程背上昏睡得迷迷糊糊,听到狗叫后抬起了头。高烧似乎会让思维的逸散活动加剧,他很是担心秦一程会干出给主人家下跪这种苦情戏码来,于是就在秦一程耳边反复嘱咐:“你说话不要太夸张……”
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担心,也是因为时微不是没有在自己的言情小说中写过类似的桥段。
从秦一程的说话风格推测,这个时空的脚本师跟时微自己走的是同一条矫揉造作的路子。时微有理由怀疑秦一程在这种情况下就会这么干。
等了有十分钟左右,木门吱呀一声响,一个须发花白的老汉披着衣服迈出了门槛。
他走到门前,眯着眼打量了秦一程一会儿,然后开口问:“你是哪个,要做啥呀?”
这方言跟秦一程那边的方言听上去差不多,看来现在应该还没出省。
“老大爷,我带我爱人赶夜路去医院,结果路找错了,现在不知道该怎么走……他现在在发高烧,您能借我点儿热水吗?”
没有下跪,没有“哪怕是把我的命拿去,也求你一定救救他”。
时微松了口气。
难道这已经不是在脚本师设计的剧情之中了,人物的言行是系统自动补完的,所以他们才会稍微显得像脑回路正常的普通人一些?
老人家是个朴实的山里人,看到时微病恹恹的模样就打消了怀疑,很是爽快地把他们两人迎进了屋,在得知时微怀有身孕后,还主动提出腾出一个屋子,让他们休息一晚再走。
“我去打热水,你先用这个酒给他擦擦身哦——”
秦一程接过酒壶还有些无措:“您太客气了,真的不用这么……”
“嗨,一点儿苞谷酒嘛,又不值啥钱。你要搞快点,这么一直发着高烧不行的呀,要先给他把温度降下去。”
“耽误您和您家人休息了,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
“没事,这儿就我一个人。反正再过半个小时我本来就要起床了——我先去生火,他烧要是不退你记得叫我,我开车送他去县医院。”
秦一程连连鞠躬,“谢谢,谢谢——”
时微睡到了一张有些硬的床上,抬脚让秦一程给自己褪下裤子,又抬手让秦一程给自己扒下衣服。就这么光溜溜地躺在别人眼皮子底下,他难免有点儿害臊,侧过脸想去找能盖的东西。
“口渴不渴?”
“嗯。”嘴里确实又干又苦,上下颚仿佛都要沾一块儿了。
秦一程端来一个茶缸,怕把他呛住,又把里面的温水倒进了盖子里,然后才倾斜着一点一点喂给他喝。看他喝完了皱眉又问,“是不是头痛?”
“……嗯。”时微终于把被子拽散了,正要往身上盖,秦一程拦住他:“乖,先把身上擦了。”
时微不肯撒手:“我冷。”
“忍一忍,很快。”
酒液沾上皮肤的时候,时微被冰得差点翻到床下去。他本来就神智不太清醒,被伺候得不舒服了也不知道克制,死命在秦一程手底下张牙舞爪。
“乖,乖——”
秦一程嘴里除了“乖”就没别的词,毫不含糊地用毛巾擦过他的腋下、胸口和腹股沟,换来一声声猫一样的微弱叫喊。
好不容易挨过去了这通折磨,秦一程又用一张薄毯子把他裹成了蝉蛹,拧开毛巾搭到他前额上。
时微不肯老实,总想把胳膊或者腿伸到外边来,给人把手脚一次次塞回去又累出了他一身汗。
估计还是折腾太狠,虽然不舒服,时微还是很快就睡着了。最后伸出来的右手秦一程没塞回被子里去,握在了自己的手心里。
“怎么样,烧退点儿没有?”
天蒙蒙亮的时候,老大爷用火钳夹着块燃烧着的木炭从窗口走过,嘴里叼着根烟,但没点。
秦一程于是又去摸了摸时微的额头,这次脸上终于有了笑:“好些了,应该在退了——”
“那还好。你也去睡会儿吧,我看你怕是一晚没合眼。”
时微被渴醒过一次,但那时候秦一程已经睡着了。
室内还是很昏暗,周围有什么摆设他看不太清,但他依稀记得秦一程把那个茶缸放在了床头附近。
他在床头那一片摸索了好一会儿,没找到茶缸,倒找到了个不知道装什么的瓶子。拿起来晃一晃,好像有水声。
由于口渴得要烧起来了,他顾不上细看那是什么,胡乱拧开塞子就往嘴里灌,然后就被辣得灵魂出窍——那是烈酒。
管他三七二十一的,酒嘛,也是水兑的,喝了也能解渴。
他这么想着,又喝了一口,两口,三口——
空掉的酒瓶“叮当”一声落到了地上,秦一程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