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2 / 2)
鼠妖那双小眼睛蓦地睁大了些,难以置信地看着郁秋,颤声道:“那,那就是……飞升的秘辛?!”郁秋云淡风轻道:“是。”
鲜有人知道,龙族飞升的秘辛就在乌绮云手中。
也鲜有人知道,仙魔一役,很大程度上就是为了争夺这份卷轴。
她在心里问:“协助大徒弟飞升,我就能功成身退了,对吗?”
“理论上来说的确如此,”系统回答道,“但朝闻道以来,再无一人成功飞升,你所做的事情,也不大可能成功。”
“沧澜宗主并非常人,”郁秋道,“到时候我把卷轴甩在他面前,他自然就能飞升了。”
系统凉凉地说:“乌绮云掌握卷轴多年,也没有飞升成功。”
“那难道不是因为乌绮云太笨了吗?”
“这话你亲口说给你徒弟听,就不至于沦落到这个地步了。”
“……”
这种话,自然不可能跟沧澜宗主说的。
郁秋掐指一算,她好像有个近百年没有跟沧澜宗主说过一句话了。
好就好在,她这几个徒弟都是成熟的徒弟了,会自己成长,不用她怎么操心。
绑定了师徒系统后,还能定时查看一下徒弟们的成长进度。
一个大乘晚期,仙盟的顶梁柱,大宗师,靠谱的成年人。
一个走岔了道,入了魔,人称魔君见寒,某种意义上也是大佬了。
至于她的小徒弟顾风华,如今也是顶级炼器师了,谁碰到不说一声牛批?
而郁秋,只想早点退休,回她原本的世界继续肝她的游戏。
“告诉我是谁,我自然会放你一条生路。”郁秋看向鼠妖。
“黑云颠决战之后,手持卷轴之人自会站出来,继乌绮云之后统领整个妖族,”鼠妖喘着气,阴恻恻道,“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
“可我现在就想知道,”郁秋冷淡地笑,“到底是谁,最终得到了乌绮云的器重。”
“当然,也不是不能理解,”鼠妖哼笑一声,“你在乌绮云身边辛辛苦苦这么久,最终什么都没捞到,心里自然不平衡!”
“少卖关子,直接说名字。”
“这个人,你绝对想不到,”鼠妖捋了下须毛上的血珠,血红的眼睛微微眯着,“我告诉你他是谁,得到卷轴之后,你给我看一眼,如何?”
郁秋不禁笑了。
好半响,只一瞬不瞬地盯着鼠妖看。
她生得极美,开玩笑时总是一副平易近人的样子,一旦闭上嘴不说话,便显得高深莫测而疏离冷淡,教人根本猜不透她心里的想法,反而觉得瘆得慌。
“你就算得到卷轴,也用处不大,”鼠妖莫名地有些紧张,往洞穴口退了退,吞了吞口水道,“我听人说,你境界始终停在元婴期,只因早年被你那几个不孝徒儿所伤,以你的资质,也不可能飞升了,你还不如协助我,我若得道飞升,你也能捞个鸡犬升天的好处。”
郁秋垂着眼睑,似是在笑,叹了口气道:“哎,你这话倒也并非毫无道理。”
“是吧,”鼠妖嘿嘿笑着,“跟着我,总比跟你那几个忘恩负义的徒弟好。”
“那你总得告诉我,乌绮云到底将卷轴给了谁,”郁秋笑得眉眼弯弯,“我得趁着她统领妖族之前,将那份卷轴抢到手。”
鼠妖眸光闪烁,犹疑不决。
他还是摸不准郁秋的性子:她到底站哪一边的?
身为人族,却与仙盟为敌。
表面上对乌绮云忠心耿耿,暗地里却打这种算盘。
或许,她跟自己是同一类人吧。
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自己打算而已。
这也难怪,她那几个都已成为大宗师的徒弟们,要将她逼迫到这个境地。
“快说啊,”郁秋不耐烦道,“黑云颠决战,胜负很快就有了定论,这一波……乌绮云就算不死,也得残了,你也不想错过这个时机吧?”
“嗯,”鼠妖沉声道,“冬至那日,乌绮云的确见了一个人,一个你意想不到的人。”
“谁?”
鼠妖缓缓道:“顾风茹,剑阁阁主长女,未来的剑尊。”
“……”
一阵寒风吹来,郁秋竟有些恍惚。
“原来如此,”她淡定地说,“妖王竟然有如此胸襟,将飞升的卷轴给了未来的正道大佬!”
鼠妖幽幽道:“顾风茹与乌绮云早有勾结,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郁秋:“……”
这个,的确是她没有想到的。
顾风茹,正是她三徒弟顾风华的胞姐。
这个女人到底想干嘛?一面占着继任剑尊的位置,一面勾结乌绮云祸乱苍生?
郁秋费解道:“乌绮云待我也不薄,她为什么不把卷轴给我?”
“看来你是真的傻,”鼠妖笑了笑,“你在乌绮云心里几斤几两,顾风茹在她心里几斤几两,你当真一点数都没有吗?”
郁秋抬眸,眼尾一挑,眸色凌厉几分。
“我当然……有数哦。”
刀光一闪,血珠如雨帘散开。
那灰毛鼠瞪大眼睛,栽倒了下去,张了张唇,喃喃道:“为……什么?”
手中刀挽了个花,将刀刃上血珠吹落。
郁秋收刀入鞘,下巴稍扬,笑了笑,“顾风茹再怎么样,不过是正道的叛徒,既然能背叛剑阁,终有一日也会背叛妖族,乌绮云终究信错了人。”
“你……不也一样吗?”鼠妖吐掉最后一口血,无声地说,“不是说好了,协助我……的吗?”
郁秋弯起唇,淡笑:“尔等鼠辈,竟敢跟我谈条件。”
鼠妖咽下最后一口气,倒在阴沟里。
郁秋倒出一粒药,喂在之前用刀背拍晕的小孩嘴里,此时悬在腰间的玉简亮了亮,郁秋拾起,注入灵力,道:“小白,我这边已经解决了,你不用过来了,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玉简那边出乎意料地沉默。
郁秋不确定地问:“……小白?”
片刻后,那边冷不防地传出一道清冽的声音,如沆砀雾凇下,一片雪花徒然从树梢坠落,激得郁秋脊背一凉。
“郁、秋。”
“……”
郁秋睫毛颤了下,哆嗦着、将手里的玉简碎成了两截,玉白的器物在她手里化作齑粉,散入寒风中。
夭寿了,讨债的追上门了。
郁秋调头就跑。
走之前,还不忘顺手将结界的缺口给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