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悲伤（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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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现在北方天空的巨型黑影越来越接近了，甚至已到了肉眼可辨的程度。乔伊卡在地面上也得以清楚地看见，那团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黑影，并不是什么云层，居然是一大团黑色的水体。

不是由水蒸发到天空而形成的乌云，而是真真正正的液体水，乔伊卡甚至可以看到水波翻滚时反射出来的闪闪粼光，听见波涛汹涌的阵阵轰鸣。

“啊、啊……啊啊……”

乔伊卡突然感到双腿不停地颤抖，到最后甚至连他自己也无法控制住，双膝“卟嗵”一下跪在地上，抬头仰望着天空。作为跟恶魔、龙族都打过交道的百战勇士，乔伊卡所能感受到令他双膝下跪的威压，并不是恶魔那占有一切、毁灭一切的邪恶，也不是龙族那傲视天下万物的霸气，而是一种由人的内心产生、无穷无尽的悲伤。

受到了那种苦恸欲绝、悲天悯人的哀伤情绪所支配，乔伊卡根本无法进行其他思考，虽然他并不知道是为何而悲，但那苦涩的泪水已浸染了他的脸颊，泪滴如断线的珍珠般滴落于渐渐解冻的大地。

在这一刻，乔伊卡甚至非常嫉妒昏迷不理的卡修斯和被冰封的其他人。失去了意识真是一件好事，至少不会承受如此痛苦的悲伤……

“不！”乔伊卡咬紧牙关，嘴角处淌出鲜血，让自己振作起来，“怎、怎能……被你……控制！”

顽强的乔伊卡抓住内心瞬间即逝的唯一一丝理智，拼死对抗着这悲伤的威压。他艰难地从地上站起来。虽然他依旧满脸洒泪，但乔伊卡最终还是成功地抬起了他的长弓，朝天空射出象征他绝不屈服的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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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沙城。

虽然已经进入秋冬季节，但波勒王国所处的位置比较温暖，中午时分本该是阳光普照才对；可现在全城却笼罩在一股凉寒的阴霾之中。

好不容易把女儿从危险的塔楼顶部劝了下来，再花了不少力气才哄她安然入睡，凯瑟琳感觉自己快要累得散架了，这比起都里斯留给她处理的堆积如山的国务还要疲累。

全身放松下来之后，凯瑟琳开始思索着女儿之前说的那些话。

“妈妈，我作了一个梦，好可怕的梦……我看见爸爸、爸爸流了很多血……流很多血……”

一边想着，一边在凯瑟琳的脑海中，浮现出都里斯浑身浴血、体无完肤的样子……

“啊！”

凯瑟琳突然惊醒。

原来她是累得直接扒在女儿床边睡着了。看着眼前迪桉那眉头深锁、拳头紧拽的样子，凯瑟琳知道女儿又被某些恶梦折磨了，可即使如此，她也不想就此唤醒女儿，只能伸出手去握住那小小的拳头，努力将自己的体温传递过去，好让女儿在梦恶中也感受到自己并非孤独一人。

然而稍微静下来之后，凯瑟琳又不得不想象出丈夫全身是血的样子。她以前并非没有考虑过一旦和最亲爱的人永远别离，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但从未像现在那样痛彻心?，鼻酸的感觉非常真切，似乎丈夫已经确确实实死在了她面前，凯瑟琳强忍着的泪水，也无法阻挡地崩堤。

“呜哇……呜呜呜呜呜呜……”

旁边传出一阵突如其来的哭泣声，让凯瑟琳即将崩堤的眼泪收了回去。凯瑟琳回过头一看，发现失态大哭的，正是负责照顾迪桉的两名侍女。凯瑟琳闭上眼睛，好让自己的精神看起来与平时无异，然后用尽可能正常的语调问道：“你们在哭什么？”

“我、我不知道……”一位侍女一边拭擦着泪水，一边回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