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回光返照（2 / 2）

其实，早在第一次沈碧萱过来探望母亲的时候，心里面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让她没有预料到的是，这个最坏的打算，居然真的发生了。

“我去屋子里看看吧。”沈碧萱把厨房里面的碗全部都洗干净了，随手用灶台上的毛巾擦干了沾染了一些油渍的双手后，来到了母亲的房间。

此刻，她看着里面黝黑不见光的地方，觉得很像一个漩涡，一直在努力地想要把她整个人都给吸引进去，到最后什么都不剩下。

双脚似乎被人捆上了铅似的，哪怕现在自己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沈碧萱觉得自己还是没有那个力量和勇气进去，去面对那即将到来的一切。

里面的人好像听到了沈碧萱的脚步声，在一阵剧烈的咳嗽之后，开始呼唤着外面的人。

小雪见到小姐在夫人的房间门口站立了好一段时间后，终于在夫人的呼唤声中走进去了。

“芸儿，你来啦！”不知道为何，自从母亲生病之后，每一次见到沈碧萱，就能直接把她当做苏芸。

或许是母女连心，又或者是母亲大限将至，能够看到平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母亲，对不起，我来晚了。”沈碧萱来到母亲的床前蹲下，将她的干枯瘦弱的双手在自己的双颊处摩挲着，每一下都带着她对母亲的万般不舍。

这一次见到母亲脸上的神色跟以往的时候相比较起来，确实是红润了不少，可越是这样，沈碧萱就越是害怕这会是母亲的回光返照。

“傻孩子，母亲知道你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所以母亲一直在等你啊。”尚书夫人一边笑着，一边把手轻轻地放在沈碧萱的头发上，好像小时候一样。小苏芸最不喜欢被别人触碰自己的头，但是只有母亲可以，所以小时候，一直都是母亲亲手在为她梳头发。

“母亲，你放心，我一定会倾尽全力治好你的病，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沈碧萱说着说着，自己就忍不住开始大哭了起来。

听到女儿在哭泣，自己实在是心疼坏了，尚书夫人摩挲着就要起身。

沈碧萱赶忙站起身来帮忙，可当掀开母亲身上盖着的被褥时，才惊觉母亲的双脚已经水肿到不行了。

民间有个传说，只要人的双脚开始自发地水肿，或许就是生命将到达了终点，不会再让人继续走下去了。

好不容易坐起身来，尚书夫人实在是没有气力支撑住自己的身体，只好暂时虚弱地一靠在沈碧萱的怀中，气若游丝。

母女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坐在房间里，享受最后的温情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