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突发的试炼镜里镜外(2 / 2)
“陆莹,”她轻声说,“你说得太多了。”
陆莹的微笑凝固了。
她沉下神『色』:“怎么,听这种下人的历,脏了你大小姐的耳朵?是说,你觉得又在骗你?”
“不。”云乘月静静地看着她,“只是觉得你说的是真话,但如果你再说下去,也许明天就会后悔。”
陆莹怔了怔,半晌才闭上眼。
“说得有些道理。”她声音里点惆怅消失了,重新变得刚硬,“都几岁了,要扯着人说己过去多惨,好像要引起别人同情似的……喏,你记着,以后遇到这种的,十有八/九都是骗。”
云乘月也闭上眼,又笑了笑。
“说得对,厉害的骗手段加百出,是能屡屡得手的能人。”
“不废话。”
……
夜晚,云乘月按照商定好的法前去碰头。
她一共碰了四次头。隔着一段距离,她谨慎地延伸了“光”字范围,确保己看清了对的脸,才算碰头完成。
一夜无。
三个半时辰后,她和陆莹同时醒来。这是六人约定好的晨起时间。
云乘月说:“昨晚一切安好。”
陆莹蹙眉站着。她看上去似乎没睡好,眼白泛红,神情也有点焦躁:“不废话,要是有你肯定叫,要是有也肯定叫你了。”
“……你吃火/『药』了?”云乘月第一反应不是生气,而是觉得反常。她和陆莹常吵架,但反而因为吵得多了,她们彼此大概都知道吵架的点是什么。
陆莹应该不会为了寻常的一句话而发怒。
骗己也愣了一下,抬手『揉』了『揉』眉。
“睡得不太好,好像做了怪梦……不是说这里的阵法能滋养死灵吗,说不定对活人也有害。”
她有点酸溜溜地看云乘月一眼:“你怎么就没?”
云乘月不理她,往中汇合点走去。
但她的耳边响起缥缈的声音。
——[有在,你然不会有。]
她中一动:[你是说……昨夜真的发生了什么?]
[有一些类似幻术的东西,但算不得什么。如果想得没错……暂时不能确定。]
薛无晦若有思:[云乘月,你之后无论遇见什么,沉住气,勿要慌张。]
云乘月脚步一顿。
“怎么了?”
她背后的陆莹警惕起来。
“……没什么。”
云乘月无奈地想,可薛无晦这么一说,不就相当于铁板钉钉“发生了什么”吗?
……
果然。
到了中点后,只有她们两个人。
将其余两扇门检查一遍后,云乘月确定,仓库里只剩下了己和陆莹。
陆莹猛地看向她:“你不是说昨夜一切正常?”
“的确没有发现异常,你不也一?”
云乘月检查了一番其他人留下的痕迹,深吸一口气,稳住神。
“出去找找。”她说,“如果找不到,们就先定宵军中。乐陶是给予们试炼的人,假如这里真的发生了什么,她身上应该有些线索!”
陆莹也镇定下来,狠狠一咬牙:“好,听你的!”
两人迅速解休息点附近的隐蔽阵法,想按原路返军营。
然而……
——咻!!
几道流矢袭来,深深钉入她们脚边地面!
不过一夜功夫,外头的山林完全变了模。宁静不再,而是充满了喊杀声,有书文斗法的亮光。
血『色』光芒照亮了半边天空,林间挂着破碎的军旗。
——杀啊!!!
两人一时惊在原地。
“发生了什么?!”
这是……在打仗?
轰——嘭!
一块滚烫焦黑的石头向她们袭来!
但旋即,一道高大的声音飞扑过来,狂吼一声,用身体将滚烫的石头撞碎。他己被烫得皮肉绽,却犹不觉,站起来一声大吼,随手拔/出身边废弃的长刀,反手投掷出去!
接着,他猛一转身,浑身是血地吼道:“你们这种新兵为什么会出现在战场上?!”
“战场……?”
“不是军演吗?”
壮汉骂了一声什么,从破破烂烂的定宵军军服里掏出细小的竹筒,用力塞给云乘月。
“带去给乐将军,有人背叛了定宵军……去啊!!”
两人下意识转身就跑。
背后一声巨大的轰鸣。云乘月侧过头,余光里看见刚才的男人被某种力量炸成了一堆血肉飞雨。
她飞快地跑。脚底有些粘稠,不像草或者土地的质感。她不太愿意去想是什么东西。
林里不光有她们,有其他定宵军的人、被使役的妖兽,有一些半透明的影。这些影既像人,又像有兽形;它们身边总是伴随着奇异的景象。
定宵军正在和这些影作战。
“是,难道就是神鬼异族?”
陆莹咽了口唾沫,眼神都有点发直。她虽然是个□□湖,但骗大多走奇巧诡诈之道,很少直面这种血肉搏杀……何况是满眼的搏杀!
“不知道,也许是。”云乘月咬咬牙,“们现在要把情报送去……这或许就是试炼的第二环!”
陆莹震惊:“这么突然?之前乐陶给们的试炼,明明很循序渐进……躲!”
两人滚成一团,险而又险地避一阵突如其来的土石攻击。
没有时间也没有余力反抗,两人爬起来继续跑。这个战场上到处都是第三境以上的气息,她们两个人在这里完全像小孩跌跌撞撞闯入成年人的搏斗场。
云乘月浑身狼狈:“以才说是发生异常啊!”
“其他人说不定也遇到了类似的情况……别说了,快跑!”
……
“啦——啦啦……跑呀,鼓劲跑,啦啦啦——”
无尽的星海。
无穷无尽的繁星,往上下左右都延伸出去。置身此地,让人有一种踏在星空中的错觉。
然而,这里仍然是人间的建筑。
白玉京,司天监——五曜星宫。
水镜铺,成为一面巨大的屏幕。
屏幕被分为三个部分,展示着三个不同的画面。
如果云乘月在这里,一定能从中发现她己。
因为,水镜中映照的,赫然便是鲤江水府的情形!
而在水镜前观看的人……
“荧『惑』星官,请停下你荒腔走板的小调。”
一名白发曳地、华裳长裙的女转过身,淡淡地斥责。她怀里抱着一面正圆的镜,面容被水镜的光照亮,极美的面容呈现出一种严厉的神态。
荧『惑』星官——虞寄风,仍然穿着他朴素修身的墨蓝『色』劲装,盘腿坐在地上,兴高采烈地哼着古怪的小调。
被斥责后,他『露』出一脸委屈。
“辰星星官好无情哦,明明多亏在乐熹身上放了你的小镜,们才能在这里窥探鲤江水府的情形。鲤江水府哎——千年来从未有人打过的奇遇哎!”
他夸张地比了个手势,笑容灿烂:“你们不是一直很想探究千年前的秘密吗?居然不夸,反而斥责!”
同为五曜星官的辰星星官,一脸冷漠,丝毫不为动。
“安静。”她冷冷道,“不然将你赶出去。何况,荧『惑』星官,们是希望你将水镜放在云乘月身上,她才是们关注的新人。乐熹算什么?你为何擅作张?”
虞寄风想了想,语气深沉道:“可能,因为是的曾孙女吧!”
辰星:……
“哎呀,干嘛计较这么多!反正你也能看见小云嘛!”
虞寄风转眼又是一脸灿烂,笑嘻嘻地说:“这也是一石二鸟。不仅凑了一帮小家伙,帮们试探了水府中的情形,帮了明光书院一把——对不对?”
他往旁边一侧头。
一脸严厉的老头当即怒目而视,看上去很想冲过来将他打一顿。
虞寄风啧啧道:“卢老头,好凶。”
“你这个混账——你不帮乘月也就算了,居然给她找麻烦?!”
卢桁暴跳如雷,眼看就要始一通怒骂。
虞寄风笑道:“卢老头,你急什么?多亏,小云在水府里突破了呢。而且……院长都不急,你急什么?”
在场几人的目光,汇聚到了一直沉默的人影身上。
“院长,你觉得如何?”
虞寄风收了一点笑,眯起一双桃花眼:“按时间来算,这几个小家伙是赶不及参加书院的考试了。不如将鲤江水府的试炼,作为他们的考核成绩,如何?”
卢桁怒道:“你想得美,明光书院向来公正严谨,如何能临时为部分考生改规则,从未有这种先例……”
话音未落。
一道苍老却浑厚的声音却响了起来。
“没有先例,就做一个出来嘛。”
明光书院的院长往前走了几步,仔仔细细地凝视着水镜。他无疑已很老,头发、眉『毛』、胡全都白了,但他的眼神非常明亮锐利,甚至显出一种孩童似的天真好奇。
他正在看水镜中狼狈逃亡的云乘月。
“看,”他慢吞吞地说,“这个小姑娘,是蛮不错的。”
“不过,要不要为她破例……嗯,有其他几个人,得再想想。”
老院长捋捋胡须:“不如就看看,他们能把这异变的试炼,推进到何种程度吧?”
卢桁道:“王夫,您万不可为难己……”
“哎,有什么好为难的。”
王夫摆摆手,是慢吞吞地说话:“是头一看见,有人和的光明大道这么相似,简直像在世时收的徒弟一……这么一想,觉得挺可惜呢。”
“千年前,怎么就没遇见这种好苗呢……不然,又能教个飞仙出来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