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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清世行动的八百年后,根据原著来看,二百年后应该由普罗米修斯盗取圣火——也就是庄尤将引气入体的法门传授给凡人;四百年后有名门修士号召全民修仙;六百年后李修然会穿越到这里。
这些时间节点都是定死的,也正因为知道李修然几百年后才会穿过来,薛羽才会这么心安理得瘫在岑殊怀里,当个不求上进的咸豹。
可是现在老天突然拍了拍他:醒醒别咸了,你的剧情提前了!
应该不会吧,整整二百年呢!说提前就提前了?!
说不定只是个巧合?
拿卷轴过来的药宗小弟子解释:“悬赏令是隔壁山的长耀门发出来的,去接洽的师兄问了几句,说是有个刚过二重境的弟子偷偷下山把心法内容教授给亲朋好友,已经有好些个凡人修成一重境啦!”
本来还有点侥幸心理的薛羽:“……”
没错了,这就是普罗米修斯本普。
怎会如此!
二百年!整整二百年啊!
薛羽疯了。
如果普罗米修斯——也就是悬赏令上的庄尤,现在就下了山,那么是不是说明李修然四百年后就会穿过来了?——不,连庄尤都能提前二百年出生,谁又知道是不是连李修然的穿越都会一起提前了?
剧情为什么会提前这么多?难道因为……因为薛羽这只扇翅膀的小蝴蝶?
可他只是一只可怜无助的小豹豹啊!除了化出个分/身给岑殊当徒弟、来逍遥谷抱了抱玉冰机——
薛羽倒吸一口凉气,对了,他刷到了玉冰机的好感!
作为自带剑气的天生剑体,从小到大没有人敢离玉冰机太近,就连与她青梅竹马长大的湛灵也会被她的剑气伤到。
虽然湛灵本人并不在意,可玉冰机却依然内疚非常,这才给李修然留下了可趁之机。
可现在却出现了第二个不会在玉冰机剑气下受伤的人——不,薛羽甚至赶在李修然前面,在天生剑体还是个心智不成熟的小朋友的时候,取代了李修然在玉冰机心里的位置。
像玉冰机这样执拗的实心眼剑修,一旦认定了某个人是重要的,那么后面再多来多少人都不会管用了。
玉冰机是谁,是李修然的后宫,李修然是谁,是天道眷顾的气运之子。
气运之子的老婆被抢了,人家爹别的不能干,还不能推进一下剧情,压缩压缩薛羽的成长时间吗?
薛羽气愤地想,这天道就非常不讲道理,玉冰机现在还是个两三岁的小不点,自己从始至终只把她当可爱女鹅看来着。
男朋友跟爹有什么关系,他还没下黑手棒打鸳鸯呢!
两人离了峡壁后,岑殊就把雪豹交代给了薛羽。
那意思是觉得逍遥谷内风景挺好,你身为一个铲屎官,可以履行一下职责去溜溜豹。
薛羽心里装着剧情提前这件大事,就再没了想要缠着岑殊问问卦象的心思。
他勉强操纵豹豹做出一副欢天喜地的样子,后便抱着豹豹一头扎进茅屋药田外的密林里。
在还没穿越过来之前,薛羽就有遇见烦心事就站在高处发呆的习惯,虽然现在没有高楼大厦的天台让他上去吹风,但好在身为一只豹子,化身也非常会爬树。
他向几人所住院子的反方向走了许久,随便挑了棵树爬了上去。
这树生得高挑粗壮,连树杈子也有人腰那么粗,薛羽双手托腮坐得稳当,雪豹也在他身边瘫成一片毛茸豹饼。
“唉。”
两个号异口同声叹了声气。
下午在山洞的时候,药辞虽然看了那悬赏卷轴,但丝毫没有理睬的兴趣。
逍遥谷两宗们一个忙着种地一个忙着练剑,都佛系得很,根本不可能掺和这事,那卷卷轴也被扔进了炼丹房的柴禾堆里。
他们可以不管,可薛羽呢?
他看过原著,知道之后的二百年里,这个世界会有多么动荡,又会有多少人为新时代的建立付出生命。
当一段历史被记录为文字后,就总会让人觉得轻飘飘的,小说中的历史更是如此。
薛羽得承认,在潜意识中,他还是会以一种旁观者的姿态、以上帝视角来俯视这个世界。
虽然已经穿书好几个月了,但那种儿戏般的失真感依旧像块透明的果冻,将薛羽密不透风地包裹起来。
我只是一只连人形都化不出小豹豹呀,是个连金丹期都修不上去的小废物呀。
我又能做什么呢?
薛羽下意识抚了抚趴在自己身旁的豹饼,长毛软厚,好摸极了。
夕阳向远处山巅沉去,风吹在身上带着早春般的丝丝凉意,他把暖烘烘的自己抱进怀里取暖,下巴抵在豹脑袋上继续发呆。
他上辈子是加班过劳死的,穿过来后明明打定主意要当条只会吃吃睡睡的咸豹,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好好休息一下。
修出人形也只是为了给他的便宜师父吹耳边风,让他不要跟男主角过不去,保住小命,别连带着薛羽自己也死了,仅此而已。
可、可是……玉冰机那双湿漉漉的小鹿眼蓦地撞进薛羽脑海里,悬赏令上那张极其写意的画像也随之而来。